他的难堪,打着哈欠等他穿好。
但他迟迟不动,如一尊白玉石。
雪聆等得不耐烦了,裹着外裳进去,提起着他的裤头为他系上,小声埋怨:“我看着就不敢穿了吗?我每日都还会给你擦身呢,你有的我都看过。”
她虽然言语粗俗,没有男女忌讳,但说得没错。
同样,辜行止亦知她从未将他当成人,而是一条狗。
他重新坐在榻边,乌长的发如绸丝垂在身后,耳听她的动静。
直至听见她提着什么出门,他薄而艳的唇抖了下,无名的杀意堵在喉。
他想要杀了她。
-
这场雨下了好几日。
第三日终于放晴,雪聆这几日做了许多草鞋,能装满一背篓。
她今日打算去城内卖给商人。
出门前,她给辜行止换了药,他的病已经好多了,伤也在结好痂。
雪聆对他道:“我今日回来的路上再给你采些草药,不出半个月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
辜行止冷恹地靠在床架上,多日不见阳光的肌肤白得病态,也比往日清瘦了。
因为他又开始吃不下她做的饭,每次都会吐。
雪聆有些心疼他,捧着他惨白的脸道:“我回来给你带吃的,你要乖乖看家知道吗?别往外跑,外面有吃狗的狗贩子。”
辜行止薄存翕合想说什么,但雪聆没空听他的话,背着背篓转身出了门。
她在辫子上绑了许多小铃铛,一步一响,有不属于她的灵动。
辜行止仰头淡淡地听着。
铃铛声渐行渐远,周围空寂得吓人。
辜行止不知自己应做些什么,抬起惨白的手,指尖不慎碰到床头的铃铛,下意识收回,垂首面对着发出铃铛声的位置似透过白布死死盯着。
门外没有人回来,雪聆已经走了。
辜行止坐起身,抚着脖颈上的项圈,蹙眉扯了下。
扯不掉。
-
雪聆背着一背篓的草鞋和精美小花篮,便宜卖给了街市尾专收的商贩,收了一吊钱。
她收好钱,正欲背上背篓离开,低下的头尚未抬起,头顶忽想起一道声音。
“姑娘。”
雪聆下意识抬头,看清眼前人后遽尔一怔。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