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却怎么也扫不净倾泻而下的雨幕。林深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泛白,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越野车已经跟了他们三个小时,车灯在雨夜中如同鬼魅的眼睛。
这鬼天气,导航都失灵了。副驾驶座上的苏晚晴缩在羽绒服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前面好像有岔路。
林深刚要转头,刺目的远光灯突然从右侧岔路劈来。他本能地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山路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失控般侧滑,后视镜中,那辆黑色越野车亮起两盏幽绿的车灯,如同某种野兽的眼睛,紧追不舍。
小心!苏晚晴尖叫。
一声巨响,车身重重撞上山壁,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林深看到挡风玻璃外站着一个披蓑衣的人影,雨水顺着斗笠边缘连成银线。那人抬起手,腕间铜铃无风自鸣。
刺骨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时,林深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腐臭的泥水渗进鼻腔,耳边传来规律的铜铃声。他勉强撑开眼皮,看见九个佝偻身影围成半圆,黑袍下露出枯枝般的手指,正将一具盖白布的尸首抬进楠木棺材。
第七个守陵人......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深抬头看见个戴傩戏面具的白发老者,手中罗盘指针正对着自己眉心,子时三刻,阴气倒灌,你这阳寿未尽的,倒是撞了大运。
棺材里突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有人用铁锹在刮骨。
救...救命!苏晚晴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却越来越轻,仿佛被什么东西拽进了地底。
林深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浸水的棉絮。冷汗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看见自己左手小臂上浮现出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铜铃声骤然密集如骤雨,九个抬棺人齐声哼唱起古老歌谣。棺材盖轰然闭合的瞬间,林深看到棺内伸出的手指上套着枚青铜扳指——和他三天前在潘家园地摊上买到的那枚,形制一模一样。
第二章:镇魂棺
你醒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林深发现自己躺在古镇卫生所的病床上。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坠,床头柜上放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他的身份证和一沓现金。
我们在山崖下发现了你和你的车,万幸只是手臂骨折。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坐在床边,自我介绍道,我是镇上的医生,大家都叫我张大夫。
苏晚晴呢?林深急切地问道。
张大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山体滑坡,救援队还在找。
床头的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林深瞥见滚动字幕上闪过一条寻人启事——苏晚晴,女,24岁,某大学民俗学研究生,于湘西古镇附近失踪。
今天几号了?林深问道。
三天了。张大夫回答,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林深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个雨夜发生的事。那口棺材,那些抬棺人,还有那枚青铜扳指,一切都如此真实。他卷起袖子,发现手臂上的暗红色纹路依然清晰可见,只是已经变成了细小的符文,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
张大夫,镇上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林深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这里是少数民族聚居地,有些传统习俗确实与众不同。张大夫语气平静,比如我们这里有镇魂棺的传说,说是能够镇压邪祟,保佑一方平安。
正当林深想继续追问时,卫生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走了进来,背着手,戴着一顶老式毡帽。
张医生,新来的实习医生到了。老人说道。
张大夫连忙起身:李馆长,这位是今天刚到的民俗学研究生,苏...苏...
苏晚晴。老人接口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林深脸上,听说你在山崖下受伤了?
林深心跳加速,这名字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没有透露给这位张大夫。
是的,李馆长。他谨慎地回答,请问您是?
我是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