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桌前。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腐朽的木匣子。匣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边角处已经朽坏。他轻轻打开匣盖,里面果然放着一本用油布包裹着的册子。
册子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墨迹黯淡的字:“心兰……日记”。
“心兰?”赵大牛念出声来。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册子。里面的纸张早已泛黄变脆,字迹也有些模糊,是用蝇头小楷写成的,看得出书写之人颇有功底。
“这是……女子所写?”赵二也凑过来看。
赵大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日记的内容吸引了。他借着通风口透下的月光,借着墙壁上不知何时刻画的模糊符号反射的微光,艰难地阅读起来。
日记的开头,记录的似乎是几年前的日子。
“……今日又去了山下的镇子,买了些胭脂水粉。阿娘说我年纪大了,不该再涂脂抹粉,像什么样子。可我总觉得,我还没老……我还年轻,我应该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隔壁的张屠户送来了半只猪腿,说是感谢我给他家婆娘接生。那猪腿肥美得很,阿爹很高兴,晚上煮了一大锅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阿爹喝了几杯劣酒,话也多了起来,说等我生了儿子,就把家里的几亩薄田都给我做嫁妆……阿爹真好……”
“……我又梦见他了。那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公子。他在庙后的桃树下,对我笑。他说,等他高中归来,就娶我为妻。我知道这只是梦,可我真的好想他……”
“……今天镇上来了个戏班子,唱的是《牡丹亭》。杜丽娘为情而死,又因情复生,真是感人。我看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若我也能有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只有一瞬,也甘之如饴……”
日记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名叫“心兰”的年轻女子对爱情的向往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她似乎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和一个唠叨但关心她的母亲。她心中爱慕着一个外出的读书人,期待着他的归来。
赵大牛和赵二看得入了神,暂时忘记了恐惧。这个叫心兰的女子,似乎和他们所处的这个破败荒凉的环境格格不入。
日记继续向后翻,字迹开始变得有些潦草,内容也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阿爹病了,病得很重。郎中说需要人参续命,可我们家哪有钱买人参?我急得整夜睡不着觉。阿娘偷偷拿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对银耳环想去换钱,被阿爹发现了,大发雷霆,把阿娘骂了一顿。我看着阿娘哭红的双眼,心里像刀割一样……”
“……张屠户又来了,这次是来逼债的。阿爹欠了他五斗米,利滚利,已经成了二十石。张屠户说,如果还不上,就要拿我抵债。我吓坏了,我怎么能嫁给那个满脸横肉、满嘴秽语的粗人?可阿爹的病……阿娘的哭……我该怎么办?”
“……他……他没有回来。我等了又等,一年,两年,三年……音讯全无。或许,他早就忘了这个穷山沟里的我了吧。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梦?”
“……今天庙里的老尼姑来化缘,说我可以去庙里做些杂活,换取些粮食。阿爹的病需要钱,阿娘的身体也不好。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看到这里,赵大牛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叫心兰的女子,似乎遭遇了不幸。
他继续往下读,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庙里的日子很苦。老尼姑刻薄吝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扫庭院,劈柴烧水,伺候那些前来上香的香客。那些香客大多是些粗鄙的乡下人,言语粗俗,行为无礼。我常常在夜里偷偷哭泣,想念阿爹阿娘,想念那个早已模糊的梦……”
“……今天,庙里来了一位贵客。是附近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姓钱。他们家老爷五十多岁了,丧偶多年,听说我们山神庙求子很灵验,特意来上香许愿。钱老爷出手很大方,留下了一大笔香油钱。老尼姑笑得合不拢嘴,对她毕恭毕敬。我却从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