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雾似乎更加浓重了,小船在雾中跌跌撞撞,仿佛随时都会撞上什么东西。方轩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生怕那恐怖的怪物再次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更久,周围的雾气似乎稍微变淡了一些。远方,隐约出现了陆地的轮廓和一些零星的灯火。
“岸……岸边!我们到岸边了!”方轩惊喜地叫道。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船奋力划向那片似乎是湖岸的地方。当小船终于触碰到岸边的浅滩,两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岸。
踏上坚实土地的那一刻,方轩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阿福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靠着一块礁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湖面。
“阿福大哥,你……你没事吧?”方轩缓过劲来,关切地问道。
阿福缓缓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悲凉的叹息:“没用了……都没用了……”
“怎么了?秀姑她……”方轩想起了那个惨死的年轻女子。
阿福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秀姑……秀姑的爹娘还在村里等着她回去……还有……还有很多人……”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方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太湖之中,恐怕不止秀姑一人遭遇了不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轩颤声问道,“那怪物……到底是什么?”
阿福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那是……‘太湖蜃’……是我们水乡人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噩梦……它不是蛟龙,也不是普通的鱼虾……它是这太湖水脉孕育出的邪祟……以生灵为食,以怨气为生……每隔一些年头,它就会苏醒过来,掀起腥风血雨……”
“那……那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方轩不解地问。
“因为它……被镇压着。”阿福的声音更低了,“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位高人路过此地,察觉到湖底邪气冲天,便留下了一道‘镇魔符咒’,将那蜃兽封印在湖心深处的一处水眼之中。同时,也留下了一个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以及每年特定的几个日子,是蜃兽力量最弱,也是封印相对稳固的时候,渔民才可以下湖作业。平日里,尤其是阴雨连绵、湖面起雾的天气,是绝对不能靠近湖心的……”
“那……那今天……”方轩猛地反应过来。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阿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阴气最重,怨气最浓……是蜃兽力量最强盛,也是封印最不稳定的日子!我们……我们今天不该出来的……不该……”
方轩心中一片冰凉。难怪那雾气来得如此诡异,难怪那怪物如此凶戾!他们今天,恰恰撞在了最不该撞的时间点上!
“那……那现在怎么办?”方轩看着眼前茫茫的黑暗湖面,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模糊灯火,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恐惧。他虽然侥幸逃脱,但阿福似乎吓坏了,而他们现在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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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村子……”阿福挣扎着站起身,“我们必须尽快回村子……告诉大家……让大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必须警告村民,同时,恐怕也要为秀姑和其他可能遇难的人收尸。
方轩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扶起虚弱的阿福,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夜路漆黑而漫长,两旁的芦苇丛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偶尔有不知名的夜鸟发出凄厉的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方轩的心始终悬着,他总觉得,那潜伏在湖底的恐怖存在,似乎并没有真正放过他们。他忍不住频频回头望向那片吞噬了秀姑和无数生灵的黑暗湖面,总觉得在那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有一双冰冷而邪恶的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