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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刮起怪风。陈九看见赵疤脸的脸上,脓包里渗出的不是血,是黑色的雾气。雾气聚成个小孩的形状,对着他笑,嘴角裂到耳根。
第四章 焚寨
第七天夜里,寨子里死了二十七个。
陈九站在寨墙上,看着下面的人像没头的苍蝇。有人往林子里跑,刚迈出寨门就被乱箭射死——赵疤脸临终前下的命令,宁可错杀,不能放痘煞出去。有人跪在关帝庙前磕头,额角磕出血,却止不住脓包从指甲缝里冒出来。
九哥,留条活路吧。三当家王胡子扯他的衣角,咱把剩下的粮带走,躲进更深的林子...
陈九甩开他,目光扫过寨子里此起彼伏的呻吟。他想起老娘临终前的话:九儿,做匪要讲个义字。可现在,义字早被痘毒啃得骨头都不剩。
后半夜起了浓雾。陈九带着几十个还能动的崽子,把剩下的火油全泼在寨子里。粮仓、马厩、木屋,所有能烧的全点了。火借风势,浓烟裹着脓包破裂的腥臭,飘出二十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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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胡子哭着拽他:那是咱的家啊!
陈九抹了把脸上的血,这里早成了痘煞的窝。
天快亮时,大火烧到了他们藏身的小山坡。陈九回头看了眼,整个寨子在火海里扭曲,像张痛苦的人脸。雾气里,他仿佛又听见那个小孩的笑声,还有婴儿的啼哭。
第五章 余煞
三个月后,山下镇子里开始闹痘疹。
县太爷贴出告示,说山匪劫了太医院的痘苗,惹得上天降罚。可陈九知道不是。他和剩下的十几个崽子躲在更北的林子里,每个人都带着脓包。他们不敢见人,不敢生火,只能吃生肉喝雪水。
昨夜,王胡子没熬过去。临死前他抓住陈九的手:九哥...我梦见柱子了...他说...说咱还得还...
陈九把他埋在雪堆里。今早起来,他发现每个人的眼皮上都起了紫泡。林子里的鸟突然全飞了,松涛声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婴儿哭。
他摸出怀里的刀——那是赵疤脸的佩刀,刀身刻着字。现在,刀上全是脓包的血,字被糊成了模糊的红团。
远处传来狼嚎。陈九笑了,把刀往地上一插。雪地里,刀尖周围的雪开始融化,渗出暗红的液体,像血,又像脓。
山风卷着什么吹过来,他闻到了熟悉的腥甜。那是痘煞的味道,是他们带进林子的,永远也烧不干净的,人间的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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