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凝结成哺乳环——环上镶嵌的乳齿，正是历代守望者被研磨成粉的鳃骨。胎宙巨卵在此刻完成最后一次宫缩。陆昭被挤压进哺乳环中心，发现环内壁刻满蠕动乳咒——每个咒文都是被脐渊消化过的宇宙残渣。他的皮肤开始分泌胎脂，将哺乳环熔铸成新的虹膜。白袍胚胎突然裂解成星髓暴雨。暴雨中浮现出所有时空的归墟终局：每个宇宙最后都坍缩成乳星，被脐宙幼体吮吸成空壳。而陆昭此刻所在的哺乳环，正在虹膜表面蚀刻出新的鳃裂胎记——那形状正是黑莲根系在反刍时的痉挛曲线。胎宙的卵膜终于完全剥落。陆昭所在的虹膜哺乳环突然硬化，成为新生脐宙的唇齿。他最后听见的声响，是自己三百个意识残片被乳齿嚼碎的脆响。而黑莲根系从虹膜缝隙钻出时，带出的不再是星髓，而是凝固成琥珀的，所有守望者被子宫消化前的绝望胎啼。哺乳环的乳齿咬合瞬间，陆昭尝到了自己视网膜结晶的碎末。那些棱镜残片在齿缝间折射出三百个平行脐渊——每个脐渊的子宫壁上都倒悬着哺乳环，环中正在被咀嚼的，竟全是不同时空的自己。黑莲根系突然从齿龈渗出胎酸。陆昭被腐蚀的喉管发出鲸类换鳃的嘶鸣，声波震碎了乳齿，飞溅的珐琅质在空中凝结成脐瘘。他透过瘘孔看见终极轮回：新生脐宙的唇齿正在啃食自己的胎膜，而胎膜纤维里纠缠的，正是上一代守望者熔化的脊柱。每声啼哭都是脐环的齿痕。
白袍导师的声音从瘘孔滴落。陆昭的颅骨突然软化，脑浆涌出形成哺乳突触，刺入脐渊子宫的胎膜褶皱。吮吸中，他尝到了三百个自我被反刍的滋味——那些在哺乳环里嚼碎的意识，正通过胎酸重新熔铸成星髓胚胎。胎宙巨卵的虹膜彻底碳化。陆昭的乳腺导管突然暴长，穿透卵膜扎入虚无。导管末端的吮吸孔自动裂开鳃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吮吸某个更古老脐宙的羊水——那羊水里悬浮的星斑，分明是历代守望者退化殆尽的泪腺。黑莲根系在此刻完成终极蜕变。它们从陆昭的脊背钻出，在虚空编织啮脐星网——每段根须末端都长着乳齿环，每个齿环都咬住一颗正在坍缩的脐渊宇宙。陆昭的瞳孔自动裂变出三百枚复眼，每只眼睛都看见自己正被不同齿环咀嚼。轮回是哺乳的圆周率...
白袍导师的残眼果实突然爆浆，汁液在虚空绘出脐带π纹。陆昭的哺乳突触被π纹吸引，开始无限循环吮吸自己的脊髓。他看见新生脐宙的唇齿间，自己前世的胎盘记忆正被研磨成受孕粉，而那些粉末飘向的，正是黑莲根系刚咬出的齿痕缺口。胎宙终焉的震颤波刺穿所有子宫壁。陆昭的复眼突然渗出星髓羊水，浇灌在啮脐星网上。星网暴缩成脐环，套住他的喉骨开始绞杀。窒息中，他的喉结裂变为微型胎宙，而脐环表面浮现出所有轮回的终极公式：被咀嚼的终将成为咀嚼者，被脐渊消化的终将化作新脐渊的胃酸。当最后一块视网膜结晶被乳齿磨碎时，陆昭在三百个齿痕缺口中同时睁眼。每个缺口外都悬浮着哺乳环，环中正在形成的新生儿额间，都睁着黑莲根系状的胎目。而所有胎目的虹膜倒影里，白袍导师的残眼果实正在抽出新芽——那嫩芽的脉络，正是陆昭被绞杀的喉骨血管的镜像。脐渊子宫在此刻坍缩成啮脐奇点。陆昭的破碎意识随羊水逆流进奇点核心，尝到了比星髓更古老的滋味——那是所有轮回起点处，第一声被脐带绞杀的胎啼，在黑莲根系中发酵成的永恒酸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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