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饱的野兽,要么吞噬外界灵气,要么反噬宿主自身。
他站起身,望向不远处的黑石山脉。山脚下已经可以看见零星的建筑轮廓,还有几缕炊烟升起——那是黑风寨外围的岗哨和附属村落。按照《基础炼体术》扉页的要求,想进入黑风寨,需要十颗凡人的头颅,或者一颗修士的首级。
林墨握紧了拳头。村老的嘱托在耳边回响:“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名门正派的人。善恶在这世道只是掠夺的工具。”
那么,要成为掠夺者吗?
太阳完全升起时,他做出了决定。从洼地边缘抓起一把焦土,抹在脸上和身上,掩盖过于干净的面容。然后撕下衣摆一角,蒙住左眼——那里偶尔还会闪过血色,不能被人察觉。
最后,他将《残阳诀》和《基础炼体术》贴身藏好,只留下那柄从追兵身上夺来的弯刀挂在腰间。
当他走出洼地,朝着黑风寨的方向迈步时,身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远看过去,像个瘦小的乞丐,或是迷路的流民。只有靠近了才能看见,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不再是那个在祠堂里听故事的少年,而是某种更冷、更硬、更接近荒野本身的存在。
在他身后,遗弃之原的地平线上,阳光穿透晨雾,照出天空高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扭曲波纹。
那是界域裂痕在白日里的投影,只有极少数知晓其存在的人才能辨认。
而在裂痕的另一侧,某个不可知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感应到了噬灵蛊的苏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