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伸手触碰那些暗红色的血泥。
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吸力从掌心传来——不,是从丹田传来,通过经脉传递到掌心。血泥中残存的暗金色光点如飞蛾扑火般涌向他的手掌,透过皮肤,钻入体内。
酥麻感沿着手臂蔓延,最后汇入丹田。噬灵蛊发出一阵满足的颤动,像是饱餐一顿后打了个盹。那些暗金色光点被它吞噬、分解,转化为一种阴冷但醇厚的能量,散入林墨的四肢百骸。
伤势愈合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左肩的痛楚几乎完全消失。但与此同时,左眼的血色又深了一分——不是视野边缘的薄纱,而是整个瞳孔都泛起了暗红,如同凝固的血。
林墨踉跄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皮肤下,隐约有暗色纹路一闪而逝。
这就是吞噬的代价。每一次获得力量,浊气便侵蚀一分。村老没说错,这是一条不归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血坑周围搜索。在一截焦黑的断臂旁,找到了半块金属令牌——黑风寨的通行令,正面刻着狰狞鬼首,背面是一个“巡”字。令牌边缘还挂着半截皮绳,应该是那独眼匪徒原本挂在脖子上的。
林墨将令牌揣入怀中。有了这个,进入黑风寨外围应该会容易些。
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落在血坑边缘几株不起眼的暗红色小草上。那些草叶狭长,表面有着类似龙鳞的纹理,在血泥的滋养下显得格外妖异。
龙血草。即使在遗弃之原,这也算是稀罕物。
林墨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地将那几株草连根挖出,用布包好。他不知道这草具体有什么用,但玄天宗为它屠灭了一个村子,黑风寨为它与玄天宗暗中交易,这东西肯定不简单。
离开谷地时,夕阳已开始西沉。林墨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血腥的战场,然后转身继续朝黑石山脉深处走去。
怀中的噬灵蛊彻底安静下来,陷入某种深沉的休眠。但林墨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只来自异界的蛊虫已经“初醒”,尝过了鲜血与浊气的滋味,下一次悸动只会更强烈,更难以压制。
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远处,黑风寨的山门在暮色中显露出轮廓。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庞大寨堡,城墙用黑石垒成,城头插满旌旗,隐约可见巡逻匪徒的身影。寨门上悬挂的巨大鬼首徽记,在最后一缕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林墨深吸一口气,拉低了蒙眼的布条,朝着那黑暗的巢穴走去。
在他身后,谷地血坑中的龙血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叶片上的龙鳞纹路微微亮起,仿佛在呼应着什么。而更高的天空中,那道界域裂痕的投影,在暮色中变得越发清晰,像一道正在渗血的伤口,横亘在天幕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