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如同冰锥搅动般的剧痛与冰冷扩散感。他需要调动《残阳诀》,不是去攻击或炼化,而是去……模仿,去“污染”,去“同化”。
他将一缕极其精纯、高度凝练的灰暗灵力(刻意剔除了明显的噬灵蛊特性),如同最纤细的画笔,缓缓引导至指尖。然后,他以指尖为笔,以那暗红色符文残迹附近的岩壁和石板底面为“纸”,开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刻画!
他不是在绘制新的符文——那需要特定的传承和庞大的能量,他做不到,也容易留下新的破绽。他是在“临摹”和“重描”那些已经模糊的、破碎的符文残迹!
以《残阳诀》灰暗灵力为“墨”,去覆盖、去“浸润”那些残存的暗红色能量痕迹,试图让自己的灵力气息,与那古老邪恶的符文残迹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融合与掩盖!同时,他刻意让这缕灵力在刻画过程中,模拟出与周围污秽沉淀环境更加“和谐”的流转频率与衰败意蕴,仿佛这些符文残迹本身就在缓慢消散,而他只是加速或“配合”了这一自然过程。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操作。他的灵力属性与那古老符文并非同源,强行模拟可能引发排斥甚至反噬。而且,过程中必须控制灵力输出,不能过多(留下新的强能量点),也不能过少(无法有效掩盖)。更要命的是,左眼的剧痛和冰冷感随着他的专注而不断加剧,仿佛那血瞳在“注视”着他这亵渎(或共鸣)古老邪恶的举动,体内浊气也因之翻腾不息。
汗水混合着通道中的湿气,浸透了他的后背。指尖因为极度专注和灵力控制而微微颤抖。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仿佛被拉长、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半个时辰。林墨终于停下了手指。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浊气,右眼睁开,疲惫而警惕地“看”向上方。
洞口处,那些暗红色的符文残迹,似乎……暗淡了一丝?不,更准确地说,是它们散发出的那点微弱的、阴邪的能量波动,被一层更加“惰性”、更加“衰败”、与周围污秽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灰暗气息所包裹、所中和了。不仔细探查,很难分辨出这里曾有人为活动的能量痕迹,只会觉得是古老禁制在岁月侵蚀下正常的进一步消散。
同时,他自身因进入而可能残留的、微弱的《残阳诀》与噬灵蛊气息,也被这层“伪装”巧妙地“吸收”或“混淆”了。
能量层面的伪装,初步完成。虽然未必能瞒过高明的探查,但在短时间内,尤其是玄天宗分舵不会特意来检查这个被遗忘的“污秽角落”的前提下,应该足够隐蔽。
林墨瘫坐在冰冷的通道地面上,大口喘息。左眼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沉的冰冷与疲惫。体内的浊气因为刚才的消耗和与污秽环境的深度交互,似乎又沉淀得更加顽固了一些。
他最后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块被伪装好的石板,以及上方那一片代表着“外界”的、极其微弱的灰蒙蒙光晕。
入口,暂时隐去了。
而前方,是更加深邃、更加未知、也必然更加危险的黑暗。
他休息了片刻,待呼吸平复,便撑起身体,握紧残骨刃,转身,向着密道倾斜向下的更深处,无声地迈出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