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碾过林墨预先撒下浮土的“干净”地面,留下清晰的车辙与蹄印。队伍整体依旧保持着沉默的警惕,但细微的变化,正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身上发生。
首先是那名手持圆盾的护卫(林墨原定的第一目标)。就在林墨杀意锁定的刹那,他似乎若有所觉,原本均匀扫视侧方的目光猛地一凝,头颅微不可察地向林墨藏身的石砌残骸方向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盾牌也随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向上方略微倾斜,灵力纹路悄然亮起一丝,从侧重侧翼防护,转变为兼顾斜上方的态势。并非明确的发现,更像是久经战阵、游走在生死边缘所培养出的某种危险直觉。他脚步未停,但步伐的节奏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迟滞,全身肌肉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微绷状态。
几乎同时,板车另一侧那名背负长剑的护卫,右手原本随意搭在腰间的姿势,变成了虚握,指尖萦绕的灵光微微明亮了半分。他的视线虽然仍主要关注前方和另一侧,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无形的触须,扫过了圆盾护卫异常关注的斜上方区域,并迅速掠过通道两侧可能的遮蔽点。这是一种默契的联防意识。
走在队伍最后方、那名腰间挂满小袋的瘦削修士,鼻翼忽然轻轻翕动了几下。他的目光从后方转向通道内,眉头微蹙。废墟固有的腐朽气息中,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异物”感——并非明确的气味,更像是一种气息的“不协调”。这感觉太模糊,不足以触发警报,却足以让他更加警惕。他的手,看似无意地拂过腰间一个深褐色的小袋。
最前方的两名哨探,在进入通道中段后,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脚步,举起照明光球,不是向前,而是猛地向通道一侧一处堆放瓦砾的阴影处照去!光晕刺破黑暗,将残破的陶片、朽木照得清晰可见。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林墨之前清理战场时移过去的杂物。哨探仔细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对同伴摇了摇头。这是标准的探查程序,随机、无规律,旨在打乱可能潜伏者的节奏。
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在无形中又放缓了一丝。原本还算顺畅的车轮声,因驭者下意识地勒紧缰绳控制铁鬃兽而变得有些顿挫。铁鬃兽似乎也感应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地刨了刨地面。
八个人,修为或许不算顶尖,但这份在沉默中传递的警惕、瞬间的直觉反应、彼此呼应的阵型调整,都清晰地表明:他们并非乌合之众,而是经历过一定训练、有实际配合经验的宗门外围武力。任何微小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他们迅猛而有序的反击。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又迅速被更冷的杀意覆盖。猎物的警惕性,在他的预估之内,却又比最乐观的设想稍高一线。那名圆盾护卫的直觉,打乱了他最佳的第一次突袭时机和角度。强攻那个角度,成功率已然降低,且会立刻陷入圆盾与另一侧长剑护卫的夹击。
电光石火间,林墨调整了策略。原定的“斩首”突袭,转为“制造混乱,分割围杀”。
他的目光,从圆盾护卫身上移开,落在了队伍中部,板车正经过的一片区域。那里,是他布置的第一处简易绊索和石板陷阱的附近,也是通道一个略微狭窄的转弯处。
就是现在!
林墨的左手,那枚勾住引信环的手指,猛地一拉!然后,用尽全力,将手中那枚混合了腐殖土、刺鼻粉末与劣质荧光孢子的陶罐***,并非掷向护卫人群,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