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如同有生命的灰色绸缎,缠绕在两人剧烈起伏的躯体上,带着刺鼻的辛凉。每一次喘息都扯动着脏腑的剧痛,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地表的冰冷与地窖的阴寒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绝望。
林墨最先恢复一丝行动力,他挣扎着半跪起身,血瞳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还好,激战的余波似乎被地窖的岩层和禁制隔绝了大半,并未引来废墟中其他不速之客或远处的巡逻队。但地窖入口处那依然微弱的磷光闪烁和不稳定的灵力涟漪,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再次喷发的火山口。
他转头看向陆青薇。她的情况更加糟糕。倚靠在一块风化严重的石头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嘴角的血迹已经发暗,更触目惊心的是她左臂——之前被一具高大骨骸的骨爪擦过,虽然未断,但护体灵光破碎,衣袖撕裂,露出的肌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并且正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上蔓延,散发出淡淡的、与影苔相似的甜腻腐臭。那是阴死之气的侵蚀,远比外伤更致命。
“陆道友!”林墨压低声音,忍着肋下刺痛挪到她身边,从怀中摸出仅剩的一点驱阴散粉末,想要撒在她的伤口上。
“没……没用。”陆青薇艰难地摇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是……是‘蚀骨幽影’的毒……混了地脉阴煞……普通的驱阴散……压不住……”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恐惧和深深的疲惫,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林墨怀中——那里,隐灵帕包裹的龙血草,正散发着对她此刻如同毒药又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微弱却清晰的灼热阳烈气息。
林墨的手顿住了。他当然知道龙血草至阳至烈,理论上或许能克制阴死之毒。但且不说陆青薇此刻虚弱的道基能否承受龙血草的霸道药力,就算能,如何用?直接吞服一片?那是找死。炼化?没有条件。而且,龙血草是他们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也是最大的祸源。
“地窖……不能回了。”陆青薇喘息着,眼神重新聚焦,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动静太大……就算外面没察觉……里面那些东西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
“去哪里?”林墨问,心中同样沉重。两人皆是重伤,陆青薇还中了奇毒,行动力大打折扣。废墟虽大,但能提供相对安全且适合疗伤的地方,本就不多,地窖算是其中一个。现在连这里也失去了。
陆青薇沉默了片刻,灰败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决绝。她抬起头,直视林墨,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林墨……我撑不了多久了。蚀骨幽影的毒……没有对症的丹药或元婴以上的修士不惜代价驱除……最多十二个时辰,就会侵蚀心脉和神魂……”
林墨的心一沉。
“但……你还有机会。”陆青薇继续道,目光再次掠过他的怀中,“带着那东西……去找‘老瘸子’……我之前给他看过一点边角料,他……他有门路,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他或许……能给你指条活路,或者……帮你处理掉它,换来你需要的东西……”
“老瘸子?”林墨皱眉,想起之前联络点那个石窑。陆青薇确实提到过从“老瘸子”那里得到了东西。“他能信?”
“不能全信。”陆青薇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废墟里……谁又能全信?但他贪财,惜命,而且……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去找他,告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