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我年轻时学过做生意的样子,你就装作我的伙计,咱们去货栈门口问问‘粮食价’,趁机观察里面的情况。”
饭后,两人往顺通货栈走。货栈在码头西侧,门面不小,朱红色的门板上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 “顺通货栈” 的木牌,旁边还贴着张 “收粮布” 的告示。王忠走上前,对着门口的伙计拱手笑道:“这位小哥,我们是从汴京来的粮商,想问问你们这儿收小麦的价,要是合适,我们下次就从汴京运些过来。”
伙计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件灰布短褂,眼神却很警惕:“我们掌柜不在,收粮的价得等他回来定。你们要是想进货,改日再来吧。” 说着就想关门。
沈墨连忙上前,装作憨厚的样子:“小哥别关门啊,我们大老远来的,就想问问行情。对了,你们这儿除了粮布,还收别的吗?比如…… 铁器?” 他故意提起铁器,想看看伙计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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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脸色骤变,立刻沉下脸:“我们只收粮布,别的不收!你们要是再胡问,我就叫人了!” 说着就 “哐当” 一声关上了门。
“有戏。” 王忠拉着沈墨往旁边的茶摊走,低声道,“他听到‘铁器’就慌了,说明货栈里肯定藏着铁器,跟阿福说的对上了。”
两人在茶摊坐下,点了两杯碧螺春,眼睛却没离开货栈。茶摊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见他们盯着货栈看,便凑过来低声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吧?别盯着那货栈看,漕帮的人凶得很,上个月有个书生多看了两眼,就被他们揍了一顿。”
“老伯,这漕帮的人,跟货栈的张掌柜关系很好?” 沈墨趁机问。
老汉叹了口气:“何止是好!张掌柜就是漕帮的人,那货栈就是漕帮的据点!听说他们跟苏州府的李通判还有勾结,官府都不敢管他们。”
这话让两人心里一沉 —— 苏州府有官员勾结漕帮,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指望本地官府的帮忙,只能靠自己。
眼看日头偏西,货栈门口开始有穿青短褂的漕帮人进出,手里拎着油纸包,像是在传递消息。王忠拉了拉沈墨的袖子:“咱们该走了,再待下去容易被怀疑。晚上咱们去货栈后院的芦苇丛,看看那个隐蔽码头的位置。”
回到客栈,沈墨趁着王忠整理线索的间隙,从行囊里掏出母亲写的纸条,就着油灯的光看 ——“墨儿,遇事别冲动,吃饱穿暖,娘等你回家。” 字迹歪歪扭扭,却像一股暖流涌进心里。他想起张婶做的棉鞋,李大哥的酱菜,心里更坚定了:无论漕帮多凶,有多少官员勾结,他都要查清案子,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入夜后,两人换上夜行的黑布衫,悄悄往货栈后院走。后院墙外是片芦苇丛,风一吹,芦苇 “沙沙” 响,正好掩盖他们的脚步声。沈墨趴在芦苇丛里,借着月光往墙内看 —— 里面果然有个河埠头,停着两艘乌篷船,几个漕帮人正拿着灯笼在岸边巡逻,灯笼上画着个小小的船锚符号,和账本上的一模一样。
“初十那天,咱们就躲在这芦苇丛里,等漕帮的船来交货,趁机拍下证据。” 王忠在沈墨耳边低语,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 里面是周大人给的 “印泥纸”,能把看到的场景画下来,当作证据。
沈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两艘乌篷船上。他知道,离初十还有两天,这两天他们得盯紧货栈,不能让漕帮的人察觉到异常。风里带着江南的湿气,有点凉,他摸了摸怀里的暖炉 —— 是母亲塞给他的,还带着点余温。他心里默念:娘,再等几天,等我查清案子,就回家陪您。
远处的更夫敲了两下梆子,已是二更天。两人悄悄退离芦苇丛,往客栈走。夜色里,苏州的街巷静悄悄的,只有灯笼的光在巷口摇曳。沈墨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会是关键 —— 他们要和漕帮斗智斗勇,要在有官员勾结的苏州城里,找到漕帮走私的铁证。但他不怕,因为他身边有王忠,心里有牵挂,还有那份从未变过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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