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的第三日清晨,泉州港的海风还带着咸湿的凉意,提刑司的议事堂里却已聚满了人。沈墨手里捏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信纸边缘被海水泡得发卷,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潦草的字:“初三老港交‘货’,柳主事亲信来取,带足人手,防官差。” 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 “顺” 字 —— 不用想,定是南洋福顺行的残党。
“‘老港’是泉州港废弃的西码头,去年因为台风冲垮了栈桥,现在只剩几间破仓库,最适合藏人。” 王忠站在海图旁,手指点着西码头的位置,“俺去查过,最近有不少陌生汉子在老港附近转悠,应该是残党的眼线。”
赵六扛着铜锤凑过来,粗布捕头服的领口还沾着昨晚庆功宴的油渍,他却毫不在意:“沈同知,俺跟你去老港埋伏!俺的铜锤正好能派上用场,要是残党敢反抗,俺一锤就能砸晕他们!上次抓浪里白条没抢着头功,这次俺准能第一个抓住残党头目!”
刘虎穿着新换的八品文书服,腰间的铜带终于系对了扣,却仍忍不住显摆:“沈同知,俺去京中查‘柳主事’!俺在京里认识户部的人,一准能查出这柳主事是谁!上次去京营调兵,俺就问出不少线索,这次肯定更顺利!” 话没说完,他脚下一滑,差点撞翻旁边的炭盆,孙七赶紧扶住:“刘文书,小心点!炭盆要是倒了,会烧了密信的!”
孙七抱着花皮笔记本,蹲在桌角,正把 “线索:初三老港(西码头),福顺行残党,柳主事亲信” 记在本子上,“港” 字写成了 “巷”,他赶紧用炭笔涂掉,嘴里默念:“是‘老港’不是‘老巷’,可别让王忠哥笑俺……” 沈墨看了眼众人,当即分工:“王忠,你带巡检船去老港东侧的河道,堵住残党的水路退路;赵六,你跟我去老港仓库埋伏,注意别惊动眼线;刘文书,你去京中户部查‘柳主事’,记住,别打草惊蛇,先摸清他的底细;孙七,你留在提刑司整理密信,看看能不能从字迹里找出残党的更多线索。”
“俺这就去!” 刘虎一听能去京中,立马精神起来,抓起桌上的京中地图就往外跑,结果地图拿反了,引得赵六哈哈大笑:“刘文书,你连地图都拿反了,咋去京中查人?别到时候找错柳主事的住处,让人笑话!” 刘虎脸一红,赶紧把地图翻过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墨和赵六带着五个捕快,伪装成挑夫,往老港走去。老港的栈桥果然塌了一半,岸边的仓库破破烂烂,窗户上的木板都掉了大半,几个穿短打的汉子坐在仓库门口的石头上,眼神时不时瞟向海面 —— 正是残党的眼线。“沈同知,俺去引开他们!” 赵六说着,扛起个空担子就往汉子们走去,故意把担子摔在地上:“哎哟!这路咋这么难走!俺挑着货去城里,咋走到这破地方来了?”
汉子们警惕地盯着赵六,其中一个问道:“你是干啥的?老港早就不用了,赶紧走!” 赵六装作慌张的样子:“俺、俺是城外的挑夫,不认路,走错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慢慢往后退,趁机把仓库周围的眼线位置记在心里,悄悄给沈墨比了个手势。
孙七留在提刑司,对着密信的字迹反复研究,突然发现信纸背面有个淡淡的印记,像是印章的痕迹。他赶紧用炭笔在纸上拓印,慢慢显出个 “柳” 字的轮廓 —— 是柳主事的私印!“沈同知要是知道这个,肯定高兴!” 孙七赶紧把印记画在笔记本上,旁边写着 “密信背面:‘柳’字私印(柳主事)”,“印” 字写成了 “因”,他赶紧加了个 “卩”,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印章,标着 “关键线索”。
转眼到了初三,老港的雾气比往常更浓。沈墨和赵六躲在仓库旁边的破船里,能清晰地听见仓库里的动静 —— 残党们正在搬东西,传来木箱碰撞的声音。“应该是赃银和毒药。” 沈墨低声道,“等柳主事的亲信来了再动手,咱们要抓个现行。”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从雾里驶来,车上下来个穿青色绸衫的汉子,手里提着个木盒,正是柳主事的亲信!“货呢?柳主事让俺来取,别耽误了时辰。” 汉子喊道,仓库门 “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