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码头的晨雾裹着水汽,黏在人脸上发潮。沈墨蹲在芦苇丛里,手里攥着孙七画的青瓷瓶草图 —— 瓶身细颈圆腹,瓶口描着圈青釉,昨夜孙七特意在信里补了句 “瓶底有‘福’字暗纹”,“纹” 字写成了 “文”,却没耽误认物。远处的汴河水泛着冷光,码头栈桥上只有两个搬运工在收拾绳网,看似平静,实则暗处已布好了伏兵。
“沈同知,这哑巴咋还不来?俺的腿都蹲麻了!” 赵六压低声音,粗布捕头服的裤脚沾了泥,他却顾不上擦,铜锤被抱在怀里,怕金属反光惊动目标。孙七要是在这,肯定会把 “城西码头埋伏:晨雾,待哑巴亲信(灰布衫、左手疤)” 记在笔记本上,可惜他还在泉州港整理兵器库的台账,只能让刘虎临时当 “记录员”—— 刘虎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人,旁边写 “哑的,抓!”,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笑。
刘虎穿着八品文书服,却把官帽塞进怀里,假装成码头的货郎,挑着个空担子在栈桥上转悠。“客官,要买点糖糕不?刚出炉的!” 他见人就吆喝,眼神却紧盯着入口 —— 按李侍郎余党的供词,哑巴亲信会从东边的官道来,带着个青色布包。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走过来,左手缠着块破布(遮疤),怀里果然抱着个青色布包,脚步飞快,不看旁人,直奔码头的小渔船。
“来了!” 刘虎悄悄扯了扯担子上的铜铃,“叮铃” 一声 —— 这是约定的信号。芦苇丛里的沈墨和赵六立马起身,赵六举着铜锤就冲出去,嘴里喊着:“站住!别跑!” 哑巴亲信见状,转身就往渔船跑,想解开船绳逃走。刘虎赶紧扔下担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俺抓住你了!”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青色布包掉在旁边,滚出个青瓷瓶,瓶底 “福” 字暗纹正好对着光,看得清清楚楚。
“别让他碰瓶子!” 沈墨冲过来,用铁尺按住哑巴的手 —— 孙七在信里说过,毒药可能沾在瓶口,碰了会中毒。赵六赶紧捡起青瓷瓶,用布裹住:“俺小心着呢!这瓶子看着就邪乎,里面肯定是毒药!” 哑巴亲信还想挣扎,王忠带着捕快赶来了,按住他的胳膊,用麻绳捆紧。刘虎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得意地说:“沈同知,俺这次没摔跟头!还第一个抱住他!” 赵六却笑着说:“你那是运气好,要是俺先冲过去,一锤就能砸晕他!”
众人把哑巴亲信押回京中提刑司,审讯室里,沈墨让李三拿来纸笔,想让他写供词。可哑巴只是摇头,手指在桌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 像海浪,又像船帆。“是航线!” 王忠突然开口,“俺在泉州港见过船工画航线,这符号是‘月牙湾’,星洲港附近的一个小海湾,常被海盗用来接头!” 沈墨赶紧让人拿来星洲港的海图,哑巴见了,手指在 “月牙湾” 的位置点了点,又画了个 “三” 的手势,再指了指青瓷瓶。
“初三!他要初三在月牙湾交接毒药,和福顺行的会长见面!” 沈墨恍然大悟,“李三,你检查青瓷瓶里的毒药,看看是什么成分;王忠,你去泉州港调星洲港的航线图,标注暗礁和海盗据点;刘虎,你去查最近去星洲港的商船,看看有没有福顺行的标记;赵六,你跟我去准备战船,咱们初三出发,去月牙湾抓会长!”
刘虎一听要去星洲港,立马精神起来:“俺这就去查商船!俺认识京中码头的掌柜,一准能查出线索!” 他抓起海图就往外跑,结果跑反了方向,引得赵六哈哈大笑:“刘文书,星洲港在南边,你往北边跑啥?想跑去辽国啊?” 刘虎脸一红,赶紧掉头,嘴里嘟囔:“俺就是没看清方向,一会儿就找着掌柜了!”
孙七的信傍晚就到了,他在泉州港整理兵器库台账时,发现福顺行曾买过一艘 “双桅商船”,船名 “福顺号”,登记的船主是 “吴四”—— 正是吴三的弟弟,之前帮会长运过银锭。信里还画了 “福顺号” 的样子,船帆上有个 “顺” 字,旁边写着 “初三辰时离港,去星洲港”,“辰” 字写成了 “晨”,末尾画了个小战船,标着 “重点盯”。沈墨看完信,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