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早市刚铺开摊子,就被一片吆喝声裹得热热闹闹。码头上,渔民们正把刚卸下的渔获摆成排,银闪闪的带鱼、青褐色的螃蟹堆得像小山;商船的船工们扛着木箱往来穿梭,箱上 “瓷器”“香料” 的标记清晰可见。孙七抱着 “泉州港商船登记册”,站在码头的登记亭里,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 —— 他现在记货单比往日快了一倍,字迹也愈发工整,连 “景德镇瓷器三十箱”“苏门答腊香料二十袋” 这样的复杂条目,都没再写错一个字。
“孙文书,俺们‘福安号’的货单,您给登一下呗!” 商船掌柜王老三捧着张纸跑过来,脸上带着笑,“这次去南洋,顺顺利利的,没遇到半点麻烦,全靠沈提刑把海盗清干净了!” 孙七接过货单,刚要下笔,鼻尖突然动了动 —— 货单上写的是 “瓷器五十箱”,可王老三身上却沾着股咸腥的海鱼味,而且他说话时,眼神总往身后的船舱瞟。
“王掌柜,” 孙七放下笔,指了指货单,“您这瓷器箱,咋闻着有海鱼味啊?是不是装货时不小心混进了渔获?” 王老三脸色微变,赶紧摆手:“哪能啊!许是俺在码头沾的鱼腥味,您别多想,赶紧登吧,俺还得卸船呢!” 孙七却没松笔,按沈墨教的 “细察三问”—— 问货源、问航线、问异常,接着道:“您这次走的哪条航线?有没有在中途停过船?”
这一问,王老三更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孙七心里有了数,悄悄让旁边的捕快去提刑司报信,自己则跟着王老三往 “福安号” 走:“俺跟您去看看货箱,要是真混了渔获,也好帮您挑出来,免得碰坏了瓷器。” 王老三拦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刚到船边,就见沈墨带着赵六、刘虎走了过来 —— 捕快已经把情况报了。
“沈提刑!” 王老三一见沈墨,腿都软了,“俺、俺没干啥坏事啊!就是…… 就是遇到点小麻烦!” 沈墨没说话,走到最近的一个货箱旁,用手敲了敲 —— 箱身发出的不是瓷器的脆响,而是闷闷的 “咚咚” 声,像装着活物。赵六扛着铜锤上前一步:“王老三,这里面装的到底是啥?再不说,俺一锤砸开看看!”
王老三赶紧拉住赵六,哭丧着脸道:“别砸!别砸!里面是…… 是逃难的渔民!俺们在‘白礁滩’遇到他们的船触礁了,眼看要沉,就把人救上来,藏在货箱里,想帮他们混进港 —— 俺怕说出来,您不让卸船,耽误了他们找亲人啊!” 说着,他掀开一个货箱的盖子,里面果然坐着三个衣衫褴褛的渔民,手里还攥着破渔网,眼里满是感激。
“你倒是好心,” 沈墨叹了口气,却也板起脸,“可你知不知道,私藏未登记的人进港,要是混进坏人,会给港里添多大麻烦?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去提刑司报备,咱们会帮着安置,不用藏着掖着。” 王老三连连点头:“是是是!下次俺再也不敢了,全听沈提刑的!”
刘虎凑过来,掏出小本子记着:“‘福安号’,私藏渔民三人,救自白礁滩触礁船,无恶意。” 写完还得意地给沈墨看:“沈提刑,俺这次记的全不全?有没有漏啥?” 沈墨笑着点头,却指了指本子:“‘礁’字少了个石字旁,下次记得加上 —— 你这肖像画得有进步,可字还得再练。” 刘虎赶紧把 “礁” 字改过来,脸都红了。
“王忠呢?” 沈墨突然问。孙七赶紧道:“王忠哥去巡查白礁滩了,说最近洋流变了,怕有商船触礁,去标新的暗礁位置了。” 沈墨点点头,对赵六道:“你跟王老三去卸箱,把渔民带到提刑司,让孙七登记他们的信息,帮着找亲人;刘虎,你跟我去白礁滩,看看触礁的船还能不能修,别让它堵了航线;孙七,你留在码头,继续登记商船,有异常立马派人送信。”
“俺这就去!” 赵六扛起铜锤,跟着王老三往船舱走,还不忘回头对刘虎道:“你跟沈提刑去,可得小心点,别又摔了!” 刘虎哼了一声,跟上沈墨:“俺这次肯定小心,还能帮着看暗礁呢!”
辰时过半,沈墨和刘虎驾着小巡检船往白礁滩走。海面风平浪静,阳光洒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