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管理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林夜侧躺在行军床上，脸上映着手机屏幕的幽光。
他没有睡。
那个名为“云水小筑”的修行者论坛，此刻正上演着比水库白天更精彩的大戏。
他上传的那段三分钟视频，已经被管理员加精置顶，标题被改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警惕！黑山水库已确认存在大恐怖！云霄派玄尘子长老疑似道心受损！》
帖子下面的回复，已经刷了上万楼。
“卧槽！真的是玄尘子长老！我上次在云霄派的论道大会上见过他，就是这个背影，化成灰我都认识！”
“天啊！玄尘子长老修为高深，怎么会狼狈成这个样子？连护身法器都摔碎了不要了？”
“视频我看了一百遍，没看到任何追赶他的东西啊！他到底在怕什么？就那么跪在地上发抖？”
“楼上的你懂个屁！这才是最恐怖的！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能让玄尘子长老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直接吓到崩溃的存在，你敢想象吗？”
“清风子道兄说的都是真的！那里真的有真龙老祖！玄尘子长老肯定也看到了！”
“何止是真龙老祖，我看是捅了老祖窝了！”
各大宗门在此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但无数小号在帖子下疯狂讨论，各种猜测满天飞。
黑山水库，这个名字，彻底火了。
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成为了整个华夏修行界无人敢提，却又无人不知的禁忌。
林夜一条条地翻看着评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网络传播热度持续发酵……】
【癫狂值+123】
【癫狂值+245】
【癫狂值+199】
系统面板上，癫狂值的数字还在以一个稳定的频率向上跳动，虽然单次不多，但胜在持久。
这波啊，是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他关掉论坛，点开了系统面板，看着那只静静趴在【物种列表】里的【玄武龟】图标。
这次事件，给他带来的震撼，其实不比给玄尘子的小。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当初随手投放的这只神兽幼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宠物。
也不是可以呼来喝去，用来表演“欢迎仪式”的打手。
那是……规则。
是源自这个世界最古老、最本源的规则性力量的具现化。
玄尘子那柄铜钱剑，汇聚的法力绝对不弱，林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纯粹的能量。
如果那一剑劈下来，水库里除了沉在底部的【枯木巨鳄龟】能硬抗一下，其他的【钢铠龙鲤】、【狂暴黑鱼】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净化成渣。
但玄武龟做了什么？
它什么都没做。
它只是在几千米深的湖底，在睡梦中，被噪音吵得不耐烦了，翻了个身。
仅此而已。
然后，法术消散，法器崩毁，一个修行数十载的长老，道心直接碎成了粉末。
这就是神兽。
林夜甚至在想，自己那个【水域主宰】的权能，对这大家伙到底有没有用。
他可以在水库范围内，一个念头就让最狂暴的巨物温顺如猫。
可他敢对玄武龟用这个念头吗？
不敢。
这感觉，就像一个国家的君主，可以命令全国的子民。
但他敢去命令脚下这片大陆板块，让它挪个窝吗？
他怕自己念头刚动，那股厚重如大地的威压，就会先一步把自己的精神碾碎。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东西。
林夜终于给这只懒洋洋的小乌龟，找到了一个最准确的定位。
它不是冲锋陷阵的士兵。
它是一个终极的“被动防御”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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