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蒙大拿”号狭窄的指挥舱内疯狂回荡，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幸存船员的神经上。
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将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克苏鲁！是克苏鲁来审判我们了！”
那个彻底崩溃的通讯兵，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手中的制式手枪还在冒着青烟。他已经打空了弹匣，却依旧在机械地扣动着扳机，发出“咔哒、咔哒”的空响。
混乱。
尖叫。
倒在血泊中的同僚。
约翰逊上校的太阳穴被碎裂的仪表盘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但他浑然不觉。
他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
那头银色的魔神甚至没有再碰他们一下。
它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摆出了一个戏谑的姿势。
然后，他引以为傲的潜艇，他最精锐的船员，就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了。
“都别动！”
约翰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疯掉的士兵猛扑过去。
没有格斗技巧，没有战术动作。
只有一个舰长为了挽救自己即将沉没的船，所爆发出的最原始的蛮力。
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翻滚在冰冷、沾染着血迹的甲板上。
最终，约翰逊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还在狂笑的士兵死死压在身下，一记重拳砸在他的下颚，彻底终结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内部屠杀。
枪声停了。
尖叫也慢慢平息。
整个指挥舱，陷入了一种比刚才的混乱更加可怕的死寂。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角落里传来的，压抑不住的低声啜泣。
约翰逊挣扎着爬起来，他环顾四周。
他的船员们，那些曾经眼神锐利如鹰的帝国精英，此刻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
有人抱着头，缩在控制台下面，身体筛糠般抖动。
有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
还有人，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片深邃的黑暗，仿佛灵魂已经被那片黑暗彻底吸了进去。
这艘潜艇，在物理意义上，还活着。
它的核反应堆仍在工作，它的结构依然完整。
但是，它的“魂”，已经死了。
再待下去，不用那头海怪动手，这艘潜艇里的一百多名船员，会因为精神的连锁崩溃，把自己变成一座漂浮在深海里的钢铁棺材。
约翰逊踉跄着走到战术地图前。
那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代表着“蒙大拿”号的绿色光点，显得如此孤独和无助。
而在它的东北方向，有一片用蓝色线条清晰标注出的海域。
华夏海警巡逻区。
一个念头，一个对于他，对于整个第七舰队都堪称奇耻大辱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求救。
向那个他们本应监视和威慑的对手，发出求救信号。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无数次在深海中与死神擦肩而过所建立起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刻被放到了天平的一端。
而另一端，是这一百多名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船员的性命。
天平，几乎没有任何摇摆。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一个他们甚至无法理解的存在。
约翰逊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只剩下灰败的死寂。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连接着国际公共求救频道的红色通讯器。
这个动作，仿佛抽干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
同一时间，黑山水库，中央控制室。
林夜正优哉游哉地靠在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