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是暗金色的木质,散发着淡淡的材料本身的气息。
“闲着没事……随便刻的。”厉战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甚至有点不自然,仿佛想掩饰什么。
但他拿着木雕的手指却微微收紧,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沈言看着那株小小的、象征着他力量本源的晶藤木雕,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酸涩又温暖的热流瞬间涌上眼眶。
他努力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想要去碰一碰那个小木雕。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眼看就要落下。
厉战立刻伸出手,稳稳地托住了他下落的手腕。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小木雕,轻轻放在了沈言摊开的、苍白冰凉的掌心里。
微凉的木雕触碰到皮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厉战指尖的温度和雕刻时专注的力度。
沈言的手指微微蜷缩,虚虚地握住了那枚小木雕。
很小,很轻,却仿佛有千钧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掌心,也压在他的心尖上。
“……谢谢。”他哽咽着,挤出两个字,眼眶红得厉害,却努力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份看似随意却用心至极的礼物,比任何珍贵的药剂都更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厉战看着他将木雕握在手心,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丝。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覆在沈言握着木雕的手上,将他冰凉的手连同那枚小木雕,一起包覆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里。
无声的温暖,透过紧密相贴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沈言再也忍不住,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令人安心到想落泪的温暖和力量,从两人交叠的掌心,一点点流入他枯竭的身体和心灵。
暖房里安静极了,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阳光移动的细微声响。
破碎的壁垒之外,是忙碌的重建和未散的硝烟。
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掌心的温度与那枚小小的木雕,在无声地诉说着比千言万语更沉重的情愫。
静默之中,某种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如同伤痕累累的土地上,挣扎着冒出的第一点新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