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飞机引擎轰鸣，掠过波涛汹涌的海面。
机舱内气氛凝重。
沈言闭目凝神，一边继续稳固刚刚突破的力量，一边通过那微妙的联系，感知着北方黎明基地的情况。
冰潮的寒意和“清道夫”那种冰冷的、秩序性的毁灭意志，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并且正在不断加剧。
“速度还能再快吗？”周猛忍不住催促飞行员。
“已经是极限了！这鬼天气，气流乱得厉害！”飞行员紧张地操控着方向舵。
秦玥则在快速浏览阿尔瓦提供的加密数据，越是查看，脸色越是难看：“‘清道夫’的净化协议是程序化的，逻辑核心是消除‘非标准生态’和‘潜在威胁文明’。”
“零素水晶是它们的通用能量源，但似乎…也存在某种弱点，对极度混乱或者超越其计算逻辑的能量反应，会出现短暂的‘逻辑死机’。”
“混乱…超越计算…”沈言睁开眼，看向窗外翻滚的云层，“我的混沌能量，或许能派上用场。还有…‘祂’的意志。”
他想起了海沟深处那次短暂的地脉共鸣，北方那幽蓝漩涡中传来的微弱意念波动。
那是一种冰冷、古老、充满灭绝气息，却又并非纯粹恶意的意志。
或许，面对外星来的“秩序净化者”，这颗星球本土孕育的、哪怕是极端的天灾级存在，也能成为一种“盟友”或“可利用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但末世之中，本就无处不危险。
数小时的飞行后，海岸线在望。
飞机降落在预先约定的废弃机场。
一辆经过改装、装满物资的重型装甲车早已等候在此，是黎明基地外围侦查小队接到“亚特兰蒂斯”通知后派来的。
没有寒暄，众人立刻上车，朝着北方黎明基地的方向，全速疾驰！
车窗外，景物飞逝。
越往北，天气越发恶劣，风雪大作，气温急剧下降。
甚至能看到一些变异的生物在风雪中徘徊，但它们似乎被更大的威胁驱赶着，并未攻击这辆疾驰的钢铁堡垒。
沈言能感觉到，距离基地越近，那种压抑感就越强。
——基地线——
黎明基地，最后的防线已经收缩到核心居住区及能源中枢外围。
城墙多处破损，能量护罩摇摇欲坠，全靠林默精确到秒的能量调度和苏苏拼尽全力的信号干扰支撑着。
另外两台“清道夫”在损失一名同伴后，变得异常谨慎。
它们不再分开，始终保持着协同作战模式，一种淡蓝色的能量力场将两者连接，防御力大增，并且攻击更加刁钻狠辣。
它们似乎在学习，在适应守军的战术。
冰潮的脉冲攻击也一波强过一波，冰雕军团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残破的壁垒。
守卫们伤亡惨重，连林默都亲自拿起武器，击退了几只突破防线的冰原变异体。
“能源储备不足15%！内层护罩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技术员的声音带着绝望。
苏苏脸色惨白如纸，过度透支精神力让她鼻血流淌不止，但她仍死死盯着屏幕，试图找到“清道夫”力场的破绽。
“它们的同步力场…在每次脉冲攻击达到顶峰时，会有0.3秒的轻微波动…但我们的火力，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突破…”
0.3秒！这几乎是转瞬即逝的机会！
林默看着周围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却仍在坚持的战士们，看着地下庇护所里那些充满恐惧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把所有剩余能量，包括生命维持系统的备份能源，全部输入到东侧最后那座损坏的电磁轨道炮！”林默下令。
“苏苏，计算下一次冰潮脉冲峰值时间！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听我口令，进行最后一次集火攻击！目标，左侧那台‘清道夫’的腿部支撑点！”
这是孤注一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