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不担心?”
凌日身形一顿,缓缓转身。
只见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树下,顾千雪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她依旧是一身月白道裙,身姿窈窕,清丽绝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宛如谪仙临尘。
她静静地望着凌日,明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不解。
凌日压下心中的一丝波澜,抱拳行礼,语气平静:“凌日见过顾师姐。不知师姐所言‘担心’,所指何事?”
顾千雪目光扫过他那张因长期劳作和营养不良而略显稚嫩,却异常沉静的脸庞:“张琨在外门弟子中颇有名气,练气五层修为,手段狠辣。你打伤了他的狗,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凌日闻言,脸上并无惧色,反而抬起眼,目光坦然地看着顾千雪:“多谢师姐告知。不过,担心并无用处。他若来,我接着便是。”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豪言壮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韧与自信。
顾千雪微微怔了一下。她见过太多外门、甚至内门弟子,在听到张琨之名时露出的忌惮与畏惧。而眼前这个只有炼气一层的杂役,眼神却清澈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平静,让她心中的好奇更甚。
“你似乎有所依仗?”她向前走了两步,距离拉近,一股淡淡的、如同雪后寒梅般的清冷幽香传来。
凌日心头一紧,混沌塔的秘密是绝不能说出的。他沉默片刻,道:“依仗谈不上,只是不想任人宰割。”
顾千雪注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半晌,她轻轻颔首:“心志尚可。不过,匹夫之勇,并非智者所为。张琨擅长一门《缠丝手》,灵力阴柔绵长,擅于封锁、束缚对手灵力运转,你修为远低于他,若与之硬拼,凶多吉少。”
她顿了顿,看似随意地继续说道:“《缠丝手》虽只是低阶法术,但其运转之理,在于以点破面,以柔克刚。其发力之始,在于手太阴肺经,灵力过云门,透中府,若能在其灵力将发未发之际,以更凝练之力直击其‘云门’穴,或可打断其势……”
她的声音清冷,语速平缓,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修真常识。
然而,听在凌日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这不是简单的常识!这是《缠丝手》的破绽与应对之法!是千金难买的战斗经验!
她……在指点自己?
凌日猛地抬头,看向顾千雪。对方却已移开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灵植园边缘一株叶片呈锯齿状、颜色深紫的草药,转移了话题:“那株‘紫辛草’,年份已逾三十载,其根茎汁液,有微弱麻痹神魂之效。若以三分火候烘烤,研磨成粉,混合烈阳花花瓣,可炼制‘燃神散’,对低阶修士神识,有灼伤之效,需小心辨认,勿要误触。”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衣袂飘飘,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和站在原地,心潮起伏的凌日。
看着顾千雪消失的方向,凌日久久无言。
他并非愚钝之人,如何不明白顾千雪这番“随口之言”的深意?
前者,是教他如何应对张琨的杀招,给了他一个胜过张琨的机会。后者,表面是提醒他辨认草药,实则……是在暗示他一种可能对抗高阶修士的手段!燃神散,灼伤神识!若运用得当,或许能对炼气五层的张琨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份人情,太重了。
她为何要帮自己?仅仅是因为在考核时的那一丝欣赏?还是因为……她看出了自己身上的某些异常?
凌日不得而知。但他将这份恩情,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走到那株紫辛草前,仔细观察,将其形态特征牢牢记住。然后,他闭上眼,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顾千雪关于《缠丝手》破绽的那几句话。
“手太阴肺经……云门穴……中府穴……”
“灵力将发未发之际……以更凝练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