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的电动车在胡同里颠得像要散架,苏清鸢攥着车后座的铁架,指节都泛白了。刚拐过第三个弯,就听见前面传来哭嚎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锐得刺耳朵。
“到了。” 林舟猛地刹车,车把差点拧成麻花。苏清鸢踉跄着跳下来,抬头就看见味香斋的朱漆木门被人拍得砰砰响,门环上的铜绿都震掉了些。
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姑娘正跪在门槛前,两条麻花辫散了一条,露出的脖颈上全是汗。她面前支着个手机支架,屏幕亮得晃眼 —— 甜心小桃那张磨皮磨得像假人的脸占了大半屏,正举着块绿乎乎的东西哭:“家人们你们看啊,就这发霉的绿豆糕,差点要了我的命……”
弹幕里的 “黑心商家”“滚出老街” 刷得飞快,有几条还带着地域攻击,看得人眼冒火。
“爸!你开门啊!” 姑娘的校服裤膝盖处沾着泥,双手扒着门板,指节白得像要断,“那不是咱家的绿豆糕!甜心小桃在撒谎啊!”
门里没动静,只有隐约的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苏清鸢的目光扫过门楣上的牌匾,“味香斋” 三个字是烫金的,边角却磨得发亮,看着比林舟的拖鞋还显年纪。
“让让。” 林舟把电动车往墙根一靠,车筐里的文件袋滑出来,露出半张甜心小桃的照片。他蹲下去想扶姑娘,“丫头,地上潮,先起来。”
“你们是谁?” 姑娘猛地抬头,眼睛肿得像桃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也是来骂我爸的?我告诉你们,他做了一辈子糕点,连糖桂花都要自己去后山采,怎么可能用过期原料!”
苏清鸢的指尖无意中碰到姑娘的校服袖口,一股针扎似的恐慌突然窜上来。她 “看见” 姑娘躲在厨房的面缸后面,听着几个穿黑 t 恤的人威胁她爹:“签了这份认错书,我们就给你留条活路,不然让你祖孙三代都抬不起头……”
“我们是逆风公关的。” 苏清鸢的声音放轻了些,“来帮你们的。”
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她手里的文件袋。手机屏幕还在吵,甜心小桃正对着镜头抹眼泪,假睫毛快掉下来了:“张老板现在连门都不敢开,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我闺蜜吃了他家的桂花糕,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
“放屁!” 姑娘突然抢过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暂停键,“我爸昨天还送了两盒桂花糕给巷尾的李奶奶,她吃了啥事没有!你那闺蜜根本就是托!”
弹幕里的骂声更凶了,有人开始扒味香斋的地址,说要组团来 “讨说法”。苏清鸢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 Ip 地址,好几个都带着星芒公关的后缀,心里冷笑 —— 赵曼倒是下本钱,连公司的水军都用上了。
“丫丫!回来!” 门 “吱呀” 开了道缝,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阴影里,白胡子上还沾着面粉。他往门外瞅了眼,看见苏清鸢手里的文件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别跟人家吵…… 没用的……”
“爸!” 姑娘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校服上的泥蹭到老头的蓝布衫上,“他们冤枉您啊!我们去市场监管局!去验那批面粉……”
“验了。” 老头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人家说仓库里的面粉确实过了期,可那是上个月就该扔的,我压根没往糕点里用……”
苏清鸢接过检测报告,指尖刚碰到纸边,就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裹住了。她 “看见” 老头蹲在仓库角落,对着那袋过期面粉哭:“我怎么就忘了处理呢…… 这是老天爷要收走我的铺子啊……”
“张叔,这报告有问题。” 林舟突然指着检测日期,“您说这批面粉上个月就封存了,可检测是三天前做的,谁会闲得没事验一堆该扔的废料?”
老头愣了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光亮:“你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把过期面粉放回去,就等着被查。” 苏清鸢的指尖还停在报告上,脑子里的画面更清楚了 —— 两个穿星芒工牌的人趁夜溜进仓库,其中一个正是赵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