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啊,有人昨晚还在打印店刻假章呢,印泥都没干就往纸上盖,急着今天来演戏,倒是挺敬业。”
绿头发的脸 “唰” 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金链子胖子想溜,被林舟一把抓住后领:“王老板别急着走啊,刚不是说有进货单吗?拿出来让大家长长眼。”
“我…… 我没带……” 胖子的金链子卡在喉咙里,勒得他直翻白眼。
“没带?” 苏清鸢突然指向他的裤兜,那里鼓鼓囊囊的,“是不是这个?” 她刚才弯腰捡纸时,看见胖子把张揉皱的收据塞了进去,上面的日期明明是昨天的。
林舟伸手去掏,胖子死死捂住裤兜,两人拉扯间,收据飘了出来,落在甜心小桃的脚边。她刚要踩住,就被丫丫抢先捡起来 ——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上了舞台,此刻举着收据喊:“这上面写着‘刻章费五十元’!是昨天的日期!”
全场哗然。粉丝举着的灯牌 “啪” 地掉在地上,有人开始往舞台上扔矿泉水瓶,骂声比刚才还凶。“骗子!”“滚出老街!” 的喊声此起彼伏,吓得甜心小桃缩在椅子上,假睫毛掉了都没察觉。
“还有这个。” 苏清鸢把散页凑到灯光下,纸页边缘的毛边看得清清楚楚,“真正的台账用的是牛皮纸,这种 A4 纸打印的,一摸就知道是新的。再说张叔的字,他写‘张’字时,最后一捺会往上挑,这上面的字横平竖直,明显是描的。”
张老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拐杖顿在地上:“我十七岁学做糕点,写了一辈子账本,每个月的采购记录都锁在樟木箱里。谁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跟我回铺子里看!”
粉丝们炸了锅,纷纷喊着 “去看”“去看”。绿头发还想反抗,被冲上来的粉丝推了个趔趄,摔在舞台边缘的音箱上,疼得嗷嗷叫。
“还有你。” 苏清鸢转向甜心小桃,手里举着那瓶赵曼助理给的小瓶子,“这是你准备抹在糕点上假装过敏的吧?里面是辣椒油,沾一点就能让皮肤发红,挺会演戏啊。”
甜心小桃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突然尖叫着扑过来:“你胡说!是你陷害我!”
苏清鸢侧身躲开,她顺势摔在地上,对着镜头哭:“家人们快看啊!她打我!逆风公关打人了!”
“谁打你了?” 林舟把刚才的录像调出来,屏幕上清楚地显示苏清鸢根本没碰她,“自己摔的,别碰瓷。”
弹幕里的风向彻底反转,“滚出娱乐圈” 刷得密密麻麻,还有人扒出甜心小桃以前陷害其他商家的黑料,连她整容前的照片都被翻了出来。
“我们走。” 苏清鸢扶着张老头往台下走,经过金链子胖子身边时,他突然 “噗通” 跪了下来:“苏小姐饶了我吧!是赵曼给了我五千块,让我来做假证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晚了。” 林舟掏出手机,对着他录视频,“这些话留着跟警察说吧。”
*** 回到味香斋时,巷口已经围满了记者,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张老头的樟木箱摆在柜台前,锁已经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账本,泛黄的纸页上是工整的小楷,每一笔采购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民国二十三年的账本。” 张老头抽出最上面那本,封皮上的 “味香斋” 三个字是毛笔写的,带着股风骨,“我爷爷那时就定下规矩,不用隔夜料,不赚黑心钱。”
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响个不停,有个戴眼镜的女记者突然问:“张老板,这次事件对你的铺子影响这么大,以后打算怎么办?”
“接着做。” 张老头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倔劲,“只要还有人想吃我做的糕点,我就一直做下去。” 他指了指墙上的匾额,“这‘味香斋’三个字,比我的命还金贵。”
苏清鸢看着他布满皱纹的手抚过账本,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总把最好的留给她,自己啃干馒头。现在她长大了,该换她来守护了。
“苏小姐,” 那个女记者又转向她,“有人说你能看透人心,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