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江城的老城区里，墙根下的迎春花冒出了嫩黄的花骨朵，可独居在梧桐巷32号的张奶奶，却没心思欣赏这份春色。她扶着墙，颤巍巍地想去倒杯水，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疼得眼泪都涌了出来。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伸了好几次手，都够不着，只能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心里泛起一阵比身上更冷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伴随着苏清鸢温柔的声音：“张奶奶，我是清鸢，给您送刚炖的排骨汤来了。”没人应答，苏清鸢心里一紧，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刚进门就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张奶奶，吓得手里的保温桶都差点掉在地上。
“张奶奶！您怎么样？”苏清鸢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张奶奶的胳膊，“别动，我这就打120。”
张奶奶攥着苏清鸢的手，声音哽咽：“清鸢啊，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连杯水都倒不了。要是你今天没来，奶奶说不定就……”
救护车呼啸着将张奶奶送进医院，检查结果是轻微骨裂，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苏清鸢守在病床前，看着张奶奶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张奶奶无儿无女，是社区里典型的孤寡老人，像她这样的老人，梧桐巷里还有十几个。以前公益服务中心偶尔会组织志愿者上门探望，可都是零散的帮助，根本没法满足老人们的日常需求。
“林舟，我们得做点什么。”晚上，苏清鸢给林舟打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张奶奶今天摔在家里，要是没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咱们的公益基金，能不能专门开展一个老年关爱项目，给这些孤寡老人提供长期的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
林舟刚从驰远的回收处理厂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机油味。听到苏清鸢的话，他立刻说：“这个想法太好了，我明天就召开公益基金的理事会，专门讨论这个项目。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驰远这边会全力支持。”
三天后，“夕阳暖照”老年关爱项目正式启动。苏清鸢带着公益服务中心的志愿者们，挨家挨户给社区的孤寡老人登记信息，了解他们的需求。有的老人需要有人帮忙买菜做饭，有的老人希望有人陪他们聊聊天，还有的老人身体不好，需要定期量血压、测血糖。
“苏老师，你们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78岁的李爷爷拉着苏清鸢的手，指了指家里堆积的药盒，“我这眼睛花得看不清字，每次吃药都得琢磨半天，生怕吃错了。要是有人能帮我看看，我就放心多了。”
项目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格外热烈。林舟带头捐款，驰远的员工们也纷纷响应，短短一周就筹集了五十万元的项目资金。社区里的几个退休老人也主动报名当志愿者，每天帮邻居们买菜、打扫卫生。味香斋的李建国听说后，特意交代店里的员工，每天给社区的孤寡老人送一份热乎的早餐，分文不取。
可热闹劲儿没持续多久，问题就暴露出来了。登记在册的孤寡老人有32位，分布在老城区的六个片区，而志愿者加起来只有15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负责统筹志愿者的小林每天都接到求助电话，嗓子都快喊哑了。
“苏老师，李爷爷的降压药吃完了，我本来答应今天帮他去买，可王奶奶突然犯心脏病，我得送她去医院，实在抽不开身。”小林在电话里急得快哭了，“还有张奶奶，她的排骨汤今天还没人送，我打电话给其他志愿者，他们要么在照顾别的老人，要么有工作走不开。”
苏清鸢赶到张奶奶家的时候，老人正坐在床边吃饼干，就着一杯凉白开。看到苏清鸢，张奶奶赶紧把饼干藏起来，强装笑脸：“清鸢来了，我不饿，刚吃过饭。”
苏清鸢掀开床头柜，看到里面只有几包快要过期的饼干，心里一酸。她从保温桶里倒出刚炖的鸡汤，递到张奶奶手里：“奶奶，以后您的饭我来负责，您别再吃饼干了，对身体不好。”
那天晚上，苏清鸢在公益服务中心的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墙上贴着志愿者的排班表，每个名字后面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对勾，可还有很多老人的需求栏是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