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侯崇禹闻言大笑,连拍岑毅后背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岑毅不解侯崇禹为何大笑,扭头却见杜晓凤羞红了脸,脸皮拉了下来,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将头别了过去。只听侯崇禹又道:“毅儿你也别叫我祖师了,显得我年纪很大似的,其实我也只有七十有五,正值壮年,你就干脆叫我侯老二得了,或者叫我师叔二叔都行,也正好让你跟你的晓凤姑娘平辈分!”说着一脸邪笑,右手捋了一把胡子。岑毅不明所以,却不知一旁杜晓凤已是满脸通红,羞燥的浑身颤抖。岑毅却木然地拱手作揖,张口道:“侯师叔!”侯崇禹哈哈大笑,杜晓凤却忍耐不住了,转过身对着岑毅怒骂道:“蠢才!”
秋风以席卷之势吹黄了一片又一片农田,一株又一株青草,吹落了树叶,吹散了芦苇,天空中尽是昏黄的枯叶与雪白的苇苗。越往东走,秋景越发苍茫,天气爽朗,白云苍狗,飞雁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奔赴南方。岑毅望着这番苍凉,心中尽是惆怅,想到去年这时自己还是无忧无虑,师父、扎伊娜、穆萨大叔都在身边,每日只是练武玩乐,丝毫不用为仇恨苦恼,如今却与他们或是天人两隔,或是四散天涯,再无相见之期。想到此处,岑毅鼻子一酸,泪水扑哧一下便流了下来。
三人已结伴行走多日,早已进入陕西地界,目下正往宝鸡县行进。侯崇禹这几日都是精神爽朗,日日高歌而进,唱的是大词人辛弃疾留传下来的《破阵子》,唱起来神采奕奕,精神焕发。“醉里~挑灯看剑哎,梦回~那个吹角连营哟!”岑毅时常被他高亢的歌声打动,只感热血激昂,便也捧场似的高呼一声。但每当回想起往事时,惆怅的思绪又涌入脑海,再也不能抑制住悲伤。
杜晓凤早已发觉了岑毅的落寞,心知他是为自己的师父难过,但始终没有相劝,只因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天傍晚,三人在一处河边停住马脚修整,岑毅走下来沿着河踱来踱去,却见一片花田,田中一枝枝鲜艳的红花盛开在河岸边,岑毅忽然想到当初在扎伊娜家也见过许多这种花,那是海莱万最喜欢的花,他对待花卉都是细致入微的,从不曾让一株花草枯死过,这是扎伊娜亲口对他讲述过的事。岑毅想到了海莱万对自己的关爱与指点,又想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冷的那一幕,心底又是一阵凄凉。他走到那片花田里,采过一朵,攥在手里呆呆地望着。
“你也喜欢刺梅花?”杜晓凤的声音穿透耳海,岑毅一愣,他当然不认识这花,只佯装懂得的样子答道:“啊……是啊,喜欢。”杜晓凤笑了一声,蹲坐在他身旁,也采过一朵,剥开花瓣取出里面的骨朵捧在手里把玩着,轻声道:“我也喜欢这花,师父说凡是能入药的花都是仙子的化身,她们以身死为代价,疗愈会让人痛苦的病痛,我也一直相信他的话。”
岑毅静静地听着,却见她的神情也已变得落寞,“我父母在我五岁时就不要我了,是师父将我养大的。十三岁那年,当我见到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师父时,我使尽浑身解数,用尽平生所用之药,也没能将他救好。师父死的那天,我跑到了我一直精心栽培的花田里,将那些稚嫩的花苗踩得稀烂,我一边哭一边骂:‘你们不是仙子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救活我师父!他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发泄了半天,终于是累了,于是坐倒在田中,却看见一只彩蝶飞了过来,它落在我手背上轻轻扇动着翅膀,似是在向我哀求,求我不要再糟蹋这些花草了。我心烦意乱,使劲甩手,想甩走那只蝶,可这蝶就是不肯飞去,始终在我身上停留。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将它捧在手里,向它哭诉道:‘师父!都是我不好!可我不想要你死,我想你在我身边。’那蝶果然感应到了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