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家族的老爷子,老卡伦,躺在天鹅绒帷幔笼罩的巨大四柱床上,看起来不像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贵族,更像是一截被岁月和病痛抽干了水分的枯木。
他的皮肤是那种不正常的灰败色,紧贴着骨骼,勾勒出嶙峋的轮廓。深陷的眼窝里,原本应该闪烁着血族特有幽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点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余烬。呼吸微不可闻,胸膛的起伏微弱得让人心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古老香料、昂贵药材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卡伦的父亲,现任月影家族族长阿尔伯特,一个看起来比卡伦成熟稳重不少、但此刻眼圈泛红的中年血族,正焦急地搓着手,在床边来回踱步。看到朱北进来,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抢上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朱先生!您可算来了!我父亲他……他这样已经快半年了!一开始只是精神不济,嗜睡,后来连最上等的‘血酿’都喝不下去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指着床边矮几上几个精致的水晶瓶,里面暗红色的液体几乎没动过。
“我们请遍了欧罗巴最有名的医生,西医的权威教授来了好几拨,各种最先进的仪器都检查过了!”阿尔伯特语气激动起来,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懑,“抽血、切片、核磁共振、基因测序……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呢?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边缘疯狂试探,就是查不出具体病因!最后那几个白大褂只会摊手,说什么‘可能是极其罕见的遗传性细胞衰竭症’,‘病因不明’,‘建议保守治疗,补充营养’……补充个锤子!我父亲连血都喝不下了,拿什么补充?!”
他越说越气,拳头攥得咯咯响,属于高等血族的威压不自觉地泄露出一丝,让房间里的烛火都晃动了几下。
“那群庸医!废物!”阿尔伯特低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和对现代医学的失望,“他们甚至私下里暗示我们准备后事!简直荒谬!我父亲是强大的月影家族长老,怎么可能死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衰竭’!”
朱北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王铁柱在一旁听得直咧嘴,小声对苏小萌嘀咕:“好家伙,这西医到了吸血鬼这儿也抓瞎啊?合着他们的仪器也测不出‘诅咒’这玩意儿?”
苏小萌推了推眼镜,平板屏幕上快速滚动着一些关于“未知能量干扰常规医学检测”的假设模型,低声回应:“能量层面与物质层面的认知壁垒。西医的观测手段基于现有物理规则,对于超自然规则层面的‘信息扰动’或‘能量污染’,缺乏有效的感知和解析工具。简单说,不是仪器不够先进,是‘操作系统’不兼容。”
朱北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去碰触老卡伦,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掠过老卡伦灰败的面容、干枯的双手、以及那微弱到极致的生命磁场。
片刻后,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在老卡伦枯瘦如柴的手腕上。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冷而缺乏弹性。他没有像寻常中医那样闭目诊脉,而是双眸之中,淡金色的微光再次流转,“望气术”与“神念内视”同时发动。
在他的感知中,老卡伦体内的情况,比卡伦和阿尔伯特描述的还要糟糕。那并非简单的器官衰竭或能量枯竭,而是一种更本质、更恶毒的侵蚀!
老卡伦的血脉深处,原本应该如同幽蓝色星河般流淌的月华之力,此刻被无数细密、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丝线死死缠绕、堵塞!这些黑色丝线散发着浓郁的死亡、衰败与怨恨的气息,它们不仅吞噬着血脉能量,更在不断释放出一种诡异的“凋零”规则,影响着老卡伦的整个生命系统,使其生机如同沙漏中的流沙,不可逆转地消逝。
这绝非自然形成的病症!这是一种极其阴毒、针对血脉本源的诅咒!
朱北收回手,眼中金芒敛去。他看向焦急万分的阿尔伯特和卡伦,语气肯定地说道:
“阿尔伯特族长,卡伦,老爷子这不是病。”
父子俩同时一愣。
“不是病?”阿尔伯特疑惑地重复,“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