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池边的空气,仿佛在赵千钧那句细若蚊蚋的“我……我信。请……请仙长……救我。”出口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先前所有的喧嚣、鄙夷、哄笑,都化作了此刻死寂的背景板。白玉栏杆围起的园林内,乳白色的池水依旧氤氲着霞光,但那朦胧的光晕似乎都聚焦在了中央那两道身影之上——一个是紫袍凌乱、面色惨白、傲气尽失的仙界纨绔;另一个则是青衫素净、神色平静、指尖捻着一点金芒的凡界飞升医修。
这极具反差的一幕,冲击着在场每一位仙人的认知。尤其是那些本土仙人,他们习惯了飞升者初来时的谨小慎微与格格不入,何曾见过这等反客为主,仅凭寥寥数语和一根不起眼的金针,便将一位背景不俗的本土仙族子弟逼至如此境地的场面?
阿木、石头、铁头三人,此刻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激动得手脚都有些发颤。他们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酣畅淋漓。原来,跟随这样一位宗主,在仙界并非只能夹缝求生,竟也能如此……光芒万丈!
万法珠更是得意得几乎要原地旋转起来,那两个小光点模拟出“鼻孔朝天”的傲娇姿态,虽然它没有鼻子。它用一种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人都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啧啧,早这样多好?非要把脸凑过来求打,现在知道疼了吧?我家宗主这‘金针渡厄’的手段,在凡界那是阎王手里抢人,到了仙界,治你们这些修炼不得法留下的‘富贵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说啊,仙界的道友们,有病就得早治,别硬撑,死要面子活受罪哟!”
这番话如同小刀子似的,嗖嗖地往赵千钧和他那群跟班心口扎。赵千钧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羞愤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体内那隐隐作痛、如同跗骨之蛆的隐患,却又让他不得不死死压住这份屈辱,只能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周围那些各异的目光。
朱北对万法珠的“补刀”不置可否,他此刻心神凝聚,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赵千钧身上。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化解挑衅的“医术秀”,更是一次验证自身医道在仙界适应性的重要实践。眼前的赵千钧,就是一个典型的病例——资源优渥,却急功近利,功法本身或许不差,但修炼过程中失了“中正平和”之道,导致仙力如野马脱缰,反伤己身。
“放松心神,勿要抵抗。”朱北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体内仙力淤积已久,已成痼疾,强行疏导恐伤及经脉。我需以金针为引,先通其络,再化其淤,过程或许有些许酸胀,忍耐即可。”
赵千钧闻言,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点了点头,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生怕干扰到朱北。
只见朱北指尖那根细长的金针,再次流淌出乳白色的纯净仙力。这一次,那仙力不再仅仅是柔和,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之力,仿佛能窥见生命能量流动的本质。他并未急于下针,而是以左手并指如剑,轻轻点在赵千钧的眉心祖窍穴。
这一指落下,赵千钧只觉得识海“嗡”的一声轻响,仿佛有一道清流淌过,纷杂的念头和强烈的羞耻感竟被暂时抚平,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这正是《通天医典》中记载的“安神定志”之法,先稳其神,再治其形。
紧接着,朱北出手如电,右手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赵千钧左手腕部的“内关穴”。此穴属手厥阴心包经,功擅宁心安神、理气止痛,更是治疗心胸痞闷、肋肋疼痛的要穴。
针尖入体,赵千钧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清凉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顺着他的手臂内侧手厥阴心包经,不急不缓地向上流淌。这股气息所过之处,经脉中那股常年盘踞的燥热与滞涩之感,竟如同冰雪遇阳般,开始悄然消融。尤其当这股气息抵达他心口区域时,那处一直让他隐痛烦闷的“淤积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揉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蔓延开来,让他几乎要舒服地喟叹出声。
他赶紧死死咬住下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