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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坤挥挥手,便有一名亲兵上前,引凌寒去往分配给他的营帐。
凌寒的营帐位于中军大帐西侧,位置不算偏僻,但也绝不核心,旁边就是堆放杂物的区域,显然并未受到重视。帐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亲兵离开后,帐内只剩下凌寒和秦湘。
“这冯坤,是陛下的人?”秦湘压低声音问道。
凌寒走到帐边,掀开一角,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低声道:“京畿都督府副将,位置关键,若非陛下心腹,便是韩相能够影响之人。观其态度,对我们戒备甚深,但似乎也无意刻意刁难,公事公办的可能性更大。”
他放下帐帘,目光沉静:“这样也好。我们初来乍到,不宜引人注目。低调行事,暗中观察,才是上策。”
夜幕降临,骊山行营点燃了篝火,如同黑暗山野中一片孤岛。远处骊山深处的方向,在夜色中更显幽邃神秘,偶尔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极其黯淡、若有若无的黑气缭绕,令人心悸。
凌寒并未急于行动,而是以熟悉环境为名,带着秦湘在营地内看似随意地走动观察。他注意到,营中除了京营兵马,还有少量钦天监的人员在搭建观星台和测量仪器,工部的匠人则在赶制一些奇特的工具,像是用来探测地脉、破除障碍的器械。
更让他留意的是,营地边缘一处守卫格外森严的区域,那里似乎羁押着几个从附近山村带来的村民,正在由军官问话,隐约能听到惊恐的哭诉声,提及“黑甲鬼兵”、“地裂”、“吃人”等只言片语。
“看来,那黑甲军队和村民失踪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凌寒心中暗忖。
就在他准备返回自己营帐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另一个营帐中走出,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向中军大帐方向。
那人身形修长,身着普通文官服饰,气质却难掩雍容,正是六皇子赵宸!
他也来了?!凌寒心中一震!赵宸竟然也在这骊山行营之中!他以什么身份前来?为何之前毫无消息?
赵宸似乎也看到了凌寒,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对着凌寒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转身进入了中军大帐。
凌寒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赵宸的出现,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迷雾重重。他是奉皇命而来?还是自行前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敌是友?
带着满腹疑问,凌寒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深夜,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山林的风声呜咽。
凌寒并未入睡,而是在灯下仔细研究着一份粗略的骊山地形图。秦湘持刀守在帐外,如同沉默的礁石。
忽然,帐外传来极轻微的、三长一短的虫鸣声——是苏瑶约定的暗号!
凌寒眼神一凝,示意秦湘警戒,自己则悄然掀开后帐一角。只见苏瑶一身夜行衣,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和紧张。
“世子!”苏瑶压低声音,急促道,“我方才借口查验药材,去了伤兵营和医官帐区,听到一些消息!钦天监的人私下议论,说那黑光煞气极可能是某种上古奇毒混合地脉阴煞形成,非寻常药物可解!还有……我偷偷靠近了羁押村民的区域,隐约听到他们哭喊,说那些黑甲鬼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是从一个裂开的地缝里爬出来的,见人就杀,而且……似乎只在夜间活动!”
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夜间活动?凌寒眉头紧锁,这听起来更像是传说中的僵尸或阴兵,而非活人军队!
“还有,”苏瑶从怀中小心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瓶,递给凌寒,“这是我趁人不备,在靠近骊山方向的营寨边缘,收集到的一点沾染在草木上的黑色露水,带有极强的腐蚀性和一股……令人作呕的死寂气息!与我家古籍中描述的‘九幽玄煞’特性极为相似!”
凌寒接过小瓶,入手冰凉,甚至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