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着地图上破虏城的位置,沉声道:“凌寒……此子确实不凡。能在如此绝境下稳住局势,甚至反戈一击,难怪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副将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统领,我军既已抵达,为何不即刻入城协防?若是破虏城有失,我等恐怕……”
蒙擎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深邃:“你以为我不想速战速决,解北疆之危?但朝中局势复杂,韩相那边……哼,陛下虽命我驰援,却也给了密旨,要我等‘审时度势’,尤其要……看清北椋世子,是否真堪大任。”
他走到帐边,望向破虏城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韩束与北莽暗通款曲,欲借刀杀人,陛下岂能不知?但削藩之国策未变。此番北疆之战,既是外患,也是内斗。陛下要的,是一个既能守住北疆、又懂得敬畏朝廷的北椋之主。凌破军重伤,正是考验凌寒之时。”
“那我们……”
“等。”蒙擎吐出两个字,“等北莽下一步动作,也等凌寒……如何应对这内外交困之局。若他真是擎天之材,我蒙擎自然不会坐视北疆沦陷。若他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或是心怀异志之辈……那这北椋,换个人来当家,或许对帝国更有利。”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政治的铁血与冷酷。帝国的利益,永远高于个人恩怨与一城一地的得失。
凌寒登上南城墙,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城墙上下,士兵们正在抓紧时间修复工事,搬运守城器械,收敛同伴的遗体。看到凌寒,众人纷纷停下行礼,目光灼灼。
“继续干活!”凌寒挥了挥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北莽狼子未退,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阵亡的弟兄,好生安葬,他们的家小,北椋王府养之!受伤的弟兄,全力救治!我们要让蛮子知道,破虏城,他们啃不下来!”
简单的话语,没有太多煽情,却直指人心。士兵们轰然应诺,干劲更足。
凌寒仔细检查了城墙的破损情况,询问了守城物资的存量,与负责此段的将领交换了意见。他的问题专业而细致,对防务的理解让那些老行伍都暗自点头。
巡视完南墙,他又去了压力最大的东城墙。这里经过昨日的血战,破坏最为严重,赵破正带着人拼命抢修。看到凌寒,赵破激动地跑过来。
“世子!您身体无碍了?”
“无妨。”凌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包扎着的左臂,“辛苦了,赵统领。”
“属下份内之事!”赵破挺直胸膛,“世子,您放心,只要我赵破还有一口气在,东墙就绝不会再出问题!”
凌寒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城外北莽大营那连绵的灯火,眼神冰冷。他知道,兀良哈台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跑来,低声禀报:“世子,顾先生请您速回帅府,有要事相商!”
凌寒心中一凛,难道父王情况有变?或是朝廷援军有了动静?他不敢怠慢,立刻与墨尘返回帅府。
帅府内,顾渊面色凝重,见到凌寒,立刻迎上前:“世子,刚刚收到两份密报。”
“一份来自帝都,是陆青崖先生通过隐秘渠道传来。”顾渊将一张小纸条递给凌寒,“韩束似乎与北莽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内容不详,但陆先生判断,其目标很可能仍是世子您和北椋军。他提醒我们,小心来自‘背后’的暗箭。”
凌寒看着纸条上陆青崖那熟悉的笔迹,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韩束!果然贼心不死!
“另一份呢?”凌寒沉声问道。
顾渊脸色更加难看:“另一份……来自我们安插在北莽军中的暗线,拼死传出。北莽金帐巫祭兀骨脱里,因其咒术被破,已受重罚。但北莽大汗拓跋昊,派来了另一位更强大的巫祭,名为‘赤兀惕’,据说……此人擅长操纵尸体与战场死气,极其诡异歹毒!而且,随行的还有……青冥的‘黄泉’使者!”
更强大的巫祭!青冥黄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