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压到了韩束身上!
韩束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凌寒这是连环出击,一招狠过一招!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弃车保帅!
他猛地以头抢地,泣声道:“陛下!老臣……老臣御下不严,确有罪过!定是兵部或京兆尹府中,有人胆大包天,滥用职权,私调军械,行此恶事!老臣失察,罪该万死!请陛下给老臣一个机会,老臣定当严查内部,揪出蛀虫,给北椋王,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他果断将责任推给了下属,承认“御下不严”,将自己摘了出来。这是眼下最能保全自身的策略。
老皇帝深深地看着韩束,又看了看凌寒,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莫测:“既然如此……韩爱卿,朕便给你三日时间,清查内部,给朕,也给北椋王一个交代。至于北椋王所言之‘邪恶之事’……”他目光转向凌寒,“朕,会令暗卫暗中查访。”
他没有立刻处置韩束,也没有完全相信凌寒,而是采取了平衡与拖延的策略。这是帝王心术。
“臣,领旨谢恩!”韩束如蒙大赦,连忙叩首。
“臣,遵旨。”凌寒也躬身应道。他本就没指望能凭此一举扳倒韩束,能在御前撕开其伪善面具,埋下怀疑的种子,并迫使皇帝介入调查,已是初步胜利。
宫宴至此,已无法继续。老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走出养心殿,夜风凛冽。韩束在随从的搀扶下,脚步略显踉跄,他甚至没有看凌寒一眼,便匆匆离去,背影透着一股狼狈与阴鸷。
太子萧景禹走到凌寒身边,温言道:“王爷今日受委屈了。韩相在朝中根基深厚,此事恐难一蹴而就。王爷初到帝都,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来东宫寻本王。”
“多谢殿下。”凌寒拱手致谢,不卑不亢。
他知道,太子的示好,同样带着政治目的。
就在宫宴风波暂告一段落的同时,帝都西城,皇狩苑外围。
墨尘接到了陆青崖的紧急传讯,立刻放弃了监视杜衡前往城外的另一路人马,全力赶往皇狩苑方向与陆青崖汇合。
两人在皇狩苑外一处隐秘的树林中碰头。
“墨先生,杜衡带着一个木箱进入了皇狩苑,里面是活人,生机被邪术侵蚀!”陆青崖语速极快,脸上带着愤怒与急切,“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墨尘浑浊的目光扫过远处那戒备森严的皇家禁苑,沙哑道:“守卫森严,且有阵法与青冥高手气息。强闯不易。”
“我有办法暂时干扰外围的警戒阵法,但时间很短。”陆青崖从药箱中取出几枚刻画着奇异纹路的玉符,“这是我根据那寂灭之气研制的‘扰灵符’,能短时间内扰乱低阶寂灭阵法的运转。但苑内情况不明,风险极大。”
墨尘没有任何犹豫:“走。”
两人不再多言,借着夜色掩护,如同两道轻烟,悄无声息地靠近皇狩苑围墙。陆青崖看准时机,将几枚扰灵符精准地射向苑墙几个关键节点。
“嗡……”
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闪过,围墙周围那无形的警戒力场果然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紊乱。
“进!”
两人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电,瞬间翻过高墙,落入苑内,迅速隐匿于假山树林之后。
苑内寂静无声,与宫宴的喧嚣恍若两个世界。然而,那股熟悉的、浓郁的寂灭死气,以及地底深处传来的、仿佛心脏跳动般的“饥饿”嗡鸣,却比凌寒上次探查时,更加清晰,更加令人心悸!
墨尘与陆青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沿着那死气与嗡鸣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苑林深处潜去。
凌寒回到朝廷为他安排的北椋王府在京别院时,已是深夜。别院内外,自有北椋亲卫严密把守。
他屏退左右,独自立于院中,仰望帝都夜空。星月黯淡,乌云蔽空,一如这帝都的局势,混沌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