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低下眼睛,把手串捋下来:“你去看了吗?那雪崩的地方能行人吗?”
前一阵韩临就催挽明月去找出路,看看雪崩处的山石能不能走,挽明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嘴上答应。
“没有车马,外头天寒地冻的,就算能走,你在路上也受不了。”
挽明月嫌那红豆刺眼,直接又给他摘了下来,纳进掌心,轻声说这么麻烦先别戴了。
韩临扒着他的手,又因为力气不够,死活夺不回来,喘着气:“那你就一个人走啊,总不能我们两个都折在这里。你到今天不容易,在长安风吹日晒那么久……”
正说着,韩临嘴唇被一张温热的掌覆住,对方距他咫尺之遥,吐着温热的气:“不早了,睡吧。”
雪停后,挽明月不得不留下韩临,出门去找食物,他走前韩临已经两天都神志不大清楚,挽明月喂他热水,有时要含在自己嘴里,贴着唇渡到他的口中。
“真是折磨。”挽明月给韩临擦嘴角时喃喃自语,戳了戳韩临消瘦到内陷的脸颊:“明明刚确定对你的心思。”
但不能不出去,总不能韩临还没冻死,他俩就活活饿死。无功而返的次数越来越多,挽明月算着余下的粮食,又看着昏迷的韩临,总是发呆,他不愿意去想万一之后的事,尽管现实已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境地。
这天晚上,韩临久违的醒了过来,只吃了一点蛇肉,便推碗不吃了。
挽明月拿过,将他剩下的吃掉,这已是这些日子的习惯。猎户屋中的盐巴早在七八天前就告罄,这蛇汤没滋没味的。
睡前给韩临久治不愈的腹部伤口换药,那腰瘦到一掌便能量出的地步,肋骨贴在胸口,一起一伏的,人看了只有难过。
韩临靠坐在床上,这天出奇的平静,开口说:“要是我咽气了……”
挽明月正涂着草药,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不能说你自己点好的吗?”
“要是,我不是说要是了吗。要是我咽气了,你不要管那些纲常伦理,我的尸身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被虫子吃掉,不如……你再坚持一阵,估计开春,营救的人就来了。他们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打猎,被狼给分吃了。你千万不要同我师兄讲实情,他一定会怪你。”
挽明月将绷带缠好,回身去放药箱,寒声:“闭嘴。”
“明月,”韩临很少这么称呼挽明月,“我不在意的,你伤势轻,只要能熬到开春……”
“嘭”的一声巨响,挽明月摔了药箱,韩临停了话。
挽明月弯下腰,将药箱中的瓶瓶罐罐都重捡起来,一一分好放回去,又打了一盆热水,来为韩临洗脚。
韩临的身体越来越冷了,不一会,整盆热水都凉了。
睡前他坐在床沿脱衣,兴许是见他脸色缓和,韩临竟又提起:“我没几天了,这话早晚都是要交代的,无论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活……”
“我让你闭嘴。”话音刚落,挽明月掐住韩临的下颚,侧起脸,用嘴唇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