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算下来,自己家倒像个客店,不时去住几晚,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官府。
平常相处,上官阙从不动手动脚,韩临不会有在暗雨楼被人撞见的烦恼。他又在床上体谅韩临,事前事后一样的细致周到。从正月到五月,只添了唯一的一个要求,他要韩临把脸扭过来。
他带着商量的语气,好像韩临不肯他就再也不提。
但这个要求不过分,甚至有点可怜。谁都不愿意天天对着一个后脑勺做事。
每到面对面这时,韩临就觉得自己的心里长了毒草,枝蔓狂野地生,宛如将他的戒备当做养料。
偶尔上官阙会沙哑着嗓子,说我想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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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对嘴这事,在雪山的时候跟挽明月有过好多次,倒没什么的。而且上官阙唇齿间有着香片的干净味道。反正最亲密的肌肤相亲他们也做了。
韩临见他憋得实在难受,也答应下来。
可世间所有的口,一旦开了,都很难再收住。
如此,韩临的视线哪里敢再往上移,恐怕若见了他的眉,他的眼,就全都变了。
韩临惧怕变,他在这方面有些钝笨,但身体好像已经食髓知味了。有一天如常做,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下意识的,因为舒服,因为渴求。
他师兄在解决,他又是怎么了?如此一来,心里的不痛快,身体上的快乐,他师兄的脸,三者加诸在一起,使他每次夜里到上官府都焦头烂额。
那天京城街上漫天的乌云,行人四散,韩临停下步,仰起头,等雨落下来,浇一浇他一身的烦闷。哪怕淋得他生了病,这样,刚杀完旧相识的晚上,就不用到上官府和他师兄睡觉。他没有那个心情。
但他仰脸站了半天,哪怕雨丝都没掉下来。上官阙于韩临,就是黄昏能嗅到潮气却下不来雨的夏天,每呼一口气,都觉得在向外吐自己的生命。
可每次上官阙来找他,念及以往,他都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直到上官阙让韩临去杀花剪夏。
韩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谁?”
上官阙站在京城的暗雨楼上,越过窗看着脚下的百姓,眼角往他这边瞥了一下,又将名字重复了一次:“花剪夏。”
韩临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不去。”
上官阙转过身来,两眼与他对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韩临截断——
“去年十一公主不是勾销了残灯暗雨楼所有人以前的案底吗,这一年她差不多消失了,没有再杀人的消息。”
上官阙坐回桌前的红木龙头椅上,隔着一张桌子说:“七年前的那桩杀人案你知道详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