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家准备到洛阳见我嫂子的时候,就传那事,对养女心怀不轨嘛。不过我客观的说啊,我觉得是言重了,不能这么乱猜人家的好意。要是不救,那女孩子都让火给烧死了。”
他之后换了个语气——
“不过谁知道呢。我有个兄弟,和他妻子好好过着日子,前不久他妻子却被韩临给杀了,明明从前他妻子和韩副楼主关系很不错,他心是有多狠。我兄弟一蹶不振,人现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韩临没问他朋友的妻子是谁,他这几个月杀掉的朋友太多了,造成太多个家庭妻离子散了,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分明他自己就向往那样的家庭,却要亲手毁掉他们。
说起这事,邵竹轩也不高兴,不去撩骚青年了,只埋头吃饭。
吃完饭,邵竹轩并肩与青年在湖里刷了碗,靠近观察了青年一番,发觉他肩宽腰细腿长,眉骨生得偏高,实在不错。
他便问:“你眉眼框架生得真不错,祖上有西域那边的血脉吗?”
韩临说没有,他家祖上全是中原地里耕作的农民,世世代代都留在他们村里,后来那地方闹饥荒,他才出了村。
韩临说到出村就不讲了,之后他去给杀猪的做下手,又去杂耍团耍双刀,这些事江湖传的到处都是,他要是提了,容易露馅。
见他停口不讲,邵竹轩便自顾自的脑中给他的故事续了下去,无非是为吃一口饭误入歧途。续到这里,他又偷瞄了一眼青年,很不要脸的想,这等身姿形貌,入了这条道,倒是天底下嫖客的福气。
重坐回去喝青年递来的茶,身为嫖客的邵竹轩清了清嗓子,指着船舱一角的话本,好像无意提及一般:“那话本你喜欢吗?”
韩临如实答说:“喜欢,看的第二遍了。”
“好看吗?”
韩临不知道邵竹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继续如实讲:“好看。”
邵竹轩出身书香世家,幼即能文,出口成章,本来是家里预备着科举的好苗子,谁成想十一二岁的时候自己走歪了,去写那风月奇事,脂粉刀剑。底子好,满肚子文墨,笔下人人有骨,情节勾回曲折,天下第一档的。兼而擅描男女间调情,又喜写颠鸾倒凤,很多说书的也爱讲他写的话本,招客。是故韩临也跟着听了不少,实在太引人入胜,才将这话本买来,自己琢磨。
邵竹轩不免得意。喜欢他写的书就好办了,他从前仗着自己这个写书的身份,吟风赋月,哄上床过很多倾慕自己的人。这青年能做这营生,想必书读的不多,更好骗到手。
只是青年看起来糊口不易,他决定这次还是给钱算了,白睡这种挣辛苦钱的人,良心过不去。
邵竹轩一边盘算着今晚要不要留宿在青年这里,先晾着暗雨楼那边,一边走至青年身后,拾起青年肩上的一绺发丝:“其实我就是邵竹轩。”
韩临一愣,不知道他这时候突然挑明身份是什么意思,心中突然冒出很多让人心里发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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