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隔门就听里头人声喧哗,兼有缕缕血水涌下台阶。
韩临不解,换手提鱼,一推门,便见脖子开了道口子的公猪,正飙着血向他疾冲而来。
晌午时分红袖经易梧桐所托,追来给上官阙递忘讲的事由,等说完了话,一扫眼见到半桌油荤菜,稍稍一愣:“肩伤未愈,吃这些不好吧。”
上官阙吃饭也没闲下翻手里的书,只道:“给他留的。”
红袖问:“韩临今天在后厨的事,你没有听说?”
上官阙合书:“愿闻其详。”
“你桌上这鱼和肉,想来都经了韩临的手。”红袖道:“后厨掌勺的徒弟今早杀猪下不去狠手,猪没死透,脖子上喷血,在后厨的院里兜着圈跑,墙红遍了,偏巧今个儿又下雨,冲出来的血水浸了好几条街。韩临过去送鱼,正好撞上,一刀给了猪痛快。他兴头好,就帮着给猪烫皮拔毛,又亲手操刀,把猪卸了,听说刀下得利落,找准筋和骨节,轻轻一划就拆下来,比厨子下手都老练。掌勺的师傅把他留下,开小灶,向他请教杀猪的事了。”
上官阙想了想,说:“韩临说他在猪肉铺做过学徒。”
“原来是真事?我当别人说来气他的呢。就跟狗一样。易梧桐说这一阵楼里拴的看门狗,都不敢给他瞧见。”
提起这事,上官阙反倒笑了,吞了口消食的茶,再次掀开书。
舒红袖大致扫了一眼书皮:“你最近怎么总在看邵竹轩的书?都传他要为你写一本真相大白的书。”
“没有的事。”上官阙唇角的笑没落下去,静静道:“叫某人太痛快,这可不行。”
舒红袖看在眼中,只觉阴嗖嗖的。
对于上官阙背地里的手段,她知道一二,仅那冰山一角的一二,就叫人通体发寒。可若没了上官阙,没了他的那些手段,韩临可留不住。韩临对她认爹爹的乞求从没松过口,她不至于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能唤起韩临的仁慈,将她也带走。
何况她为什么要走?暗雨楼很好,京城很好,上官府很好,上官阙这个名头上的养父也很好,衣食无忧,抱负或安定,能够随她的心愿选择。美中不足是韩临不肯安生。
不过上官阙能叫他安生。上官阙这个名头上的养父更好了。舒红袖清楚这是自私,要得太多,可天下宣扬孝道,不正是因为天底下的子女都是自私的吗?她盼了十多年盼来的爹爹,她不会轻易看着他离开。爹爹和哥哥不一样,爹爹要为女儿献出一切。
红袖起疑:“舞坊传得广,我也就翻了几本,他的书只够得到中下流的尾巴,文辞矫饰,几大页调情的话,没一句带了真情。”
“消消闲,足够了。”
红袖更疑:“你都忙成这样,这书不至于叫你插空就看吧。”
上官阙沉默许久,才道:“我见韩临在看。”
话音刚落,门给人推开了,刚被提到的人大摇大摆走进来,三人照常你来我往聊了半天,末了红袖知趣告辞,留二人独处。
大半桌没碰过的菜,见红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