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总是好景,画眉鸟叫,林木花草较往日更苍翠,湖边的人意外的多,挤挤攘攘的。不知道哪家旅人的一对粉雕玉砌的孩子走丢了,韩临就牵住他们,跟他们一起留在原地,等父母来找。
小孩子话稠,嗓门又大,韩临给吵得受不了,听着他们的话,往蓝天上看去,见到一道桥一般的彩虹。
不久后孩子父母找来了,朝韩临好一番谢。韩临目送他们离开,再往天上看,彩虹桥已经没有了。彩虹一消失,湖边的人也散开,只有随家人客宿的女孩子留了不少,零零星星地站在四方,好奇地朝湖边的青年看。
送走孩子,清净地晒太阳放松,满身疲惫和疼痛就又袭上来。韩临坐到湖边的石阶上休息,听湖上舟中的歌女弹着琵琶卖唱。好像到了这种关头,凡事都美好起来,韩临胸中昂扬的斗志不由退却许多,满心犹豫。他索性伸到怀里,掏出信来读,熟悉的字迹让他先回洛阳去休整。
他捏住信,垂头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
开朗的女孩子开口就是说我赌输了,然后回头望了不远处的三四个姑娘,又转过头来问他的名字。如往常的应付一样,韩临诌了个假名告诉她,女孩子又问他的年龄,这个没什么大不了,韩临据实说了。
女孩子笑了笑,离开时说了句俏皮话:“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我只在我爹脸上见过。你要高兴一点。”
韩临一怔,这下仔细望向湖中影,他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可脸上的麻木却已经是记忆中四五十岁人才会有的了。
韩临起身远望山水,摘下腰间的钱袋,远掷到湖上卖唱的歌女脚边,转身离开。刚进门里,恰逢楼下说书先生回味续上故事,他顿了顿足,头也不回地快步上楼。
他当晚就说我没有大碍,如今我们弱,他们更弱。近日山城不太平,无蝉门里自相残杀,势必不会向挽明月支援兵。可等过了秦岭到了南方,他们就像游鱼入海,再难捉到,杀挽明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楼主那边怪罪下来,有我扛着,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继续追。
夜里上官阙的耳目来敲门,劝韩临回洛阳养精蓄锐。
灯下,韩临正用酒浇洗干结着血污的钢刀:“我只知道给我的命令是杀挽明月,你有什么疑问和不满,尽可以向上官阙讲。”
此处的消息传回京城至少要三天,楼主的回信找过来,只会更久。再无关紧要的副楼主,论起位置,也仅在楼主之下。韩临的权级高,以及上官阙对他众所周知的放纵,他管人要挽明月的足迹,没有哪个暗雨楼的探子不敢给。
只不过挽明月狡猾,心知韩临此行只是为他,散了伤重脚慢的人,日宿夜行,尽往深林里钻。
韩临这队人多少都沾些伤,圆滑世故,杀了挽明月这件好事到头来还是要落在这师兄弟头上,早懈怠了,此时只满心等楼主的召回令,并不用心行路,拖拖拉拉,尽管双方相距不远,却也完全追不上目标。
一个人的勇进终究带不起一堆人,韩临没追上挽明月,却被上官阙遣来的姑娘追上了。
不知是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