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语句中捡出点有用信息。韩临背对他,就着灯换右腕的膏药,此类药膏味道最浓,即便开了窗,仍飘得满屋都是。
换好新膏药,韩临戴上纯黑长袖,将撕下的膏药收好,这东西味道太大,须得带到外面扔掉。再回来,到床边脱衣服,挽明月从书信间看他一眼,说:“你扔个垃圾都要戴面具?”
韩临才想起回来忘了摘,伸手去松脑后的绳结:“这里熟人多。”
当年上官阙为什么非必要不来洛阳,这回过来,韩临才有点明白为什么。只是上官阙当年是在这里太丢脸,韩临则是曾在这里太风光。
次日带狗去吃饭散步,马车路过江楼主那间宅子,韩临叫停,抱着幼犬跳下车说离得不远了,我们走走吧。
宅院前的那棵空心皂角树仍活着,刻了象棋棋盘那块石头不知被搬到什么地方,门新刷了漆,换了新锁,台阶屋瓦也都新修过一遍。
韩临把狗放在地下玩,绕了两圈,感叹真是大变样。
“说起来,到琼州岛的那个账房是不是说这宅院是你师兄新修的?”得到肯定的答复,挽明月忽然说:“要不要打赌?我猜那株合欢树一定被移走了。”
狗在扑捉地上的柳絮,韩临说那树孱弱,于驱蚊没益处,被人连根拔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挽明月摇头:“我问你,你不觉得你们江楼主对你有点意思吗?”
韩临觉得他莫名其妙编排已故长者,隐隐有些不悦,但不敢惹他生气,解释说:“我一回被困雪山,一回进监牢,江楼主都顾全大局,没有为我网开一面。”
“江水烟那个顾公不顾私的臭脾气,有谁不知道吗?只是在你之前,从没听他对哪个人那么上心过。这宅院破了那么些年了,他都不管,怎么你一搬进来,他就忽然开始大兴土木,跟装新房似的。”顿了一顿,又道:“更没见过谁跟自家兄弟同住,要往家里栽合欢花。”
韩临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索性当哑巴不回话了。W?a?n?g?址?f?a?b?u?页?ì??????w?e?n??????????⑤???c?o??
挽明月摘了一朵爬出院墙的蔷薇,丢给地上嗅闻的小狗,又说:“当年上官阙要他死,或许存着不少私心。”
狗当即叼到一个小角落,先用鼻子拱拱,又去撕咬花瓣。
万料想不到他会提起此事,韩临皱眉:“你又在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他杀你那么多朋友,不都是觉得他们同你关系好,对他有威胁吗。要论威胁,谁有江水烟威胁大?他当年出了名的不喜欢上官阙。”
“要就事论事,他疯癫是不错,可你口中的只是你自己的揣度。”
挽明月顿了一顿,见韩临面具下的嘴唇紧抿,不免又说:“他可是逼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要回护他?”
韩临停步,面向挽明月,半说半吼:“他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是为了救我一命,我听人这样揣度他,怎么能不反驳?”
他声音大,小狗给吓得夹住尾巴,花都从嘴巴里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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