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韩临苏醒瞧见,又要吐血,程小虎实在吓了一跳,忙将上官阙手中韩临的手腕拽出来,徐永修也立眉喝道:“你做什么?”
上官阙先是抬眉瞧了眼程小虎,目光幽冷,随后起身朝恩师顿首,出门前解释自己守了规矩:“见他昏迷,我才进门。”
青年瘦骨嶙峋,遍体施针,简直像刺猬。程小虎看得眼酸,背过身去抽自己嘴巴子。
不久后青年吐出一口淤积的黑血,算缓过劲,只是连动动手指都难,送走徐大夫,程小虎再回来端药,见到程小虎肿起的脸颊,韩临不难看出做了什么,艰难地说:“是我自己要同你说的,这事不怪你。”
程小虎自责得低头想哭,正要掉泪,就听韩临笑说:“我喝了药,你就不要再为今天的事自责了,好不好?”
喂他喝药一向要费好多口舌,如今他主动,少年破涕为笑。韩临一喝一吐,脑袋嗡嗡响,心想找少年照顾,药都不好意思躲,简直是给自己挖坑。
也得益于程小虎次次熬一大碗药或是端来一大堆饭,垂泪盯着韩临,韩临吐了一半,总还能剩一半在胃里,又过半月,韩临病情见稳,徐永修告辞回了江南。
没有老师压阵,上官阙闯进这一隅易如反掌。
有天睁眼,正见他想杀的人伏在床沿睡觉,韩临喉底翻涌腥气,望着屋顶调息半天,动了动手指,连攥紧都难。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弃,伸到枕下,去摸前几日备下的尖利匕首。
“别找了,我收起来了。”
韩临摸空,看过去,正见上官阙伏在床沿,拿单眼含笑盯着他。
韩临避过视线交锋:“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官阙撑起身回答他:“夜里。我担心你抽筋没人照顾。”
韩临拿手背挡住眼睛,气闷道:“你别这样。”
上官阙笑了笑:“这不算什么。”
韩临说:“你最好杀了我。”
“哦?”
韩临移开手,偏头望住上官阙,认真地说:“因为一旦我身体恢复,我一定会再去杀你。”
“我不这么想。”上官阙微笑起来:“韩临,你认为你杀得了我?”
韩临唇角有血丝溢出,喘息不畅,很艰难才讲出话:“你言而无信,你说愿意被我杀。”
上官阙淡淡道:“你说早就不喜欢我,不也是撒谎?”
这话一出,韩临闭上双眼,再无声响,只唇角血流不止。
他身体不佳,上官阙不急于拆穿,号过脉确认无事,掐着点,在程小虎到来前起身离开。
晚上程小虎回去休息,上官阙才又去守夜。
点了灯,见韩临还醒着,上官阙笑道:“你没上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