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省得再跑一趟!”
韩临说心意领了,接过塞给上官阙,又说:“我去陪小屠。”
酒足饭饱得直打嗝,屠盛盛才等到韩临忙完坐过去,屠盛盛同他聊天,蘸酒在桌上写女儿的名字。
竭力忘掉方才的乌龙,徐仁聊起正事,问真的准备一回来就接手你家祖业呀。
“明年,方才说过。”
那有什么区别,无非是给他们面子,让他们有收拾腌臜事填补亏空的时间,徐仁想着,又问:“不过没想到收揽权利这事竟然这么简单,我还当你要费不少功夫。”
“总不能等暗雨楼的刀剑驾到脖子上再松口答应。”上官阙喝了口醒酒茶,转言又问:“顾师衣什么时候能见韩临?”
徐仁讲顾莲按理得出月子才能出诊施针,不过她闲不住,恐怕快了,又问:“你请的那位都料匠几时能到金陵?顾莲前几日把她的妆楼给炸了,我想着要不还是给她修个牢固些的炼丹房吧,届时还得托你引荐一下。”
上官阙答下月初,又说设招风宴时给你发帖。
“金陵乱了几个月,家家宅子都需要补,如今这些造园的匠人抢手,得亏你约得早,我也沾一沾光。”不过徐仁转念一想,又说:“其实你家荒废好多年,以前就该修的。”
上官阙舒了口气,低眼拨弄喜袋的抽绳:“成家了再修家宅也是常有的事。”
徐仁看向席间散漫靠坐的韩临,没再多言。
……
次日去过医馆,一反常态,没回乡下别院,待到车夫勒停马,掀开帘来,韩临望见一片荒草中的断壁残垣。
入夏雨多,绿苔疯长,此地蟋蟀声聒耳,蝉噪几欲致聋,枯藤新枝遍地攀爬,处处是烟熏火燎的黑痕。
上官阙先一步下车,没有说话,牵起韩临手腕,带他走进这片荒凉破败。
从前这里应该也是气派宅院,残败的外墙依稀可见当年护守的威严,到如今只是埋于荒草间。宅内遍布烧断的朽木,横斜的老石,湖中水枯,鱼的骸骨陈尸其间,雨后湖底浅浅积有几片水洼,上有飞蚊萦绕。
赏水的亭台堆满破瓦,残顶漏下三分天光,割过上官阙面庞,好似裂后弥合的瓷像。
走到一处,上官阙停步半晌,带韩临走出一个四方的形状,说:“这是当年我的房间。”
一如这样,上官阙以足迹画地,带韩临到他双亲、妹妹们、弟弟们的住处见过,将他们的名字,家中排行,性情,生辰,遇害时的岁数,一一告诉韩临。
亲人介绍尽了,上官阙带韩临走过荒宅的每一处角落,末了,改握腕为牵手,在死竹枯桐间看着韩临,说:“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回到门口,有人一面摆桌铺纸,调抹颜料,一面向上官阙赔不是,说自己来晚了。
在白映寒那里待久了,韩临看架势明白这是要作画,回头看那一片火海废墟,也觉得有记录的必要,又意识到自己挡着视线,忙让开,不想,却被画师叫停,要他站回去,别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