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疼醒。为了不打扰我,就算疼也咬着嘴唇不出声,那三个月他嘴上的伤口从来没好过。
人疼得太厉害,自己是忍不住的,我半夜隔着墙总是听见他疼得喊妈,我听了都替他难受,去抱着他跟他说妈在这呢,骗他说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等病情稳下来,他就到茶馆帮忙。都知道我是寡妇没有孩子,时常有地痞来闹事,我都习惯了。他见了,跟人打架,把人打得一脸血。他说做我的干儿子,到时候娶妻生子,给我养老送终。
他还是想起来了。他摔断骨头躺在床上,盯着右手,见谁都不会笑,和从秦岭捡回一条命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他想起来了。
他想离开茶城,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冬天他一连两天没来茶楼,我去他家里找,一屋酒气,他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浑身冰凉。请来的大夫又扎针又灌药,才救回来。他说他没事,是在喝烈酒止疼。我……哪里会信他。
我让他搬来茶楼,他说不想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