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着他的背,任泪水浸湿肩头。
像多年前疼醒的夜晚那样,韩临哑声道:“谢谢。”
收拾好情绪,二人走出松林,又碰见徐仁坐着喝水,几个孩子在远处玩闹。聊起来,韩临问你不是去主殿找顾莲了吗,徐仁说这里的住持与上官的父亲是忘年交,方才把上官留下讲经,顾莲也去挤热闹了。秋冬生病的人多,孩子又太小,到人群密处容易染上病,就带到这边,问韩临要不要一起坐坐。
多少猜到方才杜婵和上官阙聊了些什么,韩临想去探探上官阙的心情,说我去主殿那边等你们吧。
老远就见主殿挤满了人,韩临走近些,才在大殿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上官阙。众人将他与一位身着僧衣的佝偻老人围在中心,外围的香客小声告诉他,栖霞寺住持年事已高,近年来很少讲经,这次难得碰上,都借机来听。
老方丈年迈,讲话声并不洪亮,隔着人群,在殿外听不清里头在讲什么。韩临看了一会儿,见上官阙面无表情地垂着眼,便到大殿阶前坐下,等他们散场。
耳边佛法高深,上官阙抬起眼,视线越过众人向殿外一扫,忽然触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家中突发变故的那一年,上官阙常去佛寺。他自小不信这些,那时候却很想相信。
那年在金陵的断壁残垣中,上官阙请来僧人超度念经,续起灵堂彻夜不灭的香烛,在火盆中烧着不熄的金箔银箔,到棺木下葬的坟前洒下白纷纷的纸钱。那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地府黄泉与转世轮回的传说,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纵使再世重逢相见却不识,但佛法超度,金银买路,生者为葬殓穷尽心思,死者必定会有很好的新一世。
可人死灯灭,种种妄想骗不过自己,夜半入梦的均是腐肉化进土里,上官阙惊醒后睡不下,去翻父母留下的佛经,叫先哲说服自己。
翻看经书累到极致,夜半便少有醒转。这份习惯保留到回洛阳与韩临住在一起。
家中出事,韩临正被江水烟分去长安,上官阙急归金陵,没有带他。撞破恋情后的这番重逢,大概是怜悯他的遭遇,韩临待他,较在后山时还要小心。
冬日洛河水枯,洛阳年后再未落过半点雨雪,日日寒冷干燥,韩临一早见他晨起满面鼻血,便跑去借来喷壶,整日到屋中泼水喷洒。
倒是不干燥了,阴寒湿冷却渗进骨缝里,冻得人要多盖床被子才能安睡,来找韩临的客人也留不了太久。
同住一室,上官阙夜半翻看佛经,韩临本来是不说什么的,可见他拿胶布粘合两手的冻伤血裂,便再也不肯叫他坐在桌前挨冻。W?a?n?g?址?f?a?B?u?Y?e??????μ???ě?n?②??????5?????o??
韩临往上官阙手上涂药,要他到枕侧翻看:“我身上暖和,正好渡点热气给师兄。”
上官阙说:“烛台太亮,纸页翻动有声响,只怕你睡不好。”
这次从长安回洛阳,江水烟点拨韩临后,四处差遣韩临办事。韩临回来时夜色总是很深,天不亮又要爬起来出门,也是为此,才特意拨了个窄小的单间给韩临独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