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忆起当年他身上的痕迹,想他或许还在跟男人搅不清,低眼瞧他落子,脑子转了几转,指着他左腕上的佛珠笑着悄声试探:“这是谁送的吧。”
韩临没理他。
邵二也没指望他搭腔,又去瞧棋局,渐又发现不同于象棋,韩临围棋下得一般,应对自己有些吃力。
棋都要靠算,殊途同归,按理说不该一种精熟一种生涩,邵竹轩有些犯疑,便问了。
韩临答说:“前年冬天新学的。去年到处跑,最近有点空了,才有工夫琢磨这个。”
碰上初学者,邵竹轩松懈不少,分出些精力,掏出支烟点上。
烟气散过去,韩临一瞥:“你怎么也抽烟了。”
“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爱借烟酒这些东西排遣烦闷。写不出东西,也抽,等灵感给烟招来。我爹娘说比我出去搞男人强。”
韩临:“这两样你还是都少碰吧。”
饮酒下棋聊天,邵竹轩暗想教韩临下围棋的人干了件好事。
邵二可记着,当年瞧他,都要挨他的骂。眼下韩临专注在棋盘间,倒也无心管乱看的眼。
夜晚潮冷的雨声里,穿堂风引得四下灯火晃动,对坐英风俊骨的人专心推算棋局,碰到难解处,略拧起长眉,动也不动,实在方便人观瞻。
透过烟雾看了韩临很久,又瞄了好几眼他那遮住的右腕,壮了半晌胆气,邵竹轩故作暧昧,口吻黏腻道:“你头发长了好多。”
只见韩临指尖点了点刀,眼都不抬:“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小心我废了你。”
瞧刀圣态度如故,邵竹轩缩了缩脖子,胆气全消。纵然不敢继续招惹,却也不肯亏待自己眼睛,仍是借烟雾去瞧。
周遭人声喧闹,烟气渺渺,多年后的他乡重逢,难免叫人生出几分真情,由心发出几声喟叹。
“在家闷着这些年,我老是梦见游山玩水,你在旁边给我当护卫。重重险阻,你总能化解,我什么都不怕。”吹着沾有潮气的穿堂风,邵竹轩夹着烟一时忘了抽,烟灰断了一截掉在桌面上,他拿棋子拨开:“当年你都答应我了。”
“抱歉,是我食言。”韩临挥散棋盘前的烟雾,向他横了一眼:“不过你骗人上床被揍我是不会管你的。”
邵竹轩给揭了短,哎哎呀呀说着你情我愿怎么能叫骗呢,忙转开话题。
一支烟点完,邵竹轩才想起来,问韩临怎么会到这个小地方来,话音刚落,楼上传来熙熙攘攘的交谈声,大堂众人随声望去,见到其中一人,俱都静了。
上官阙下楼时看见大堂里的韩临,侧过头同人说了几句话,走到韩临身旁,问:“你不是说烧才退,这边烦闷不好养病,要去山上逛吗?怎么来这里了。”
韩临没站起来,手指在棋罐中拨搅:“来接你啊。”
上官阙一笑,讲:“我又不会走丢。”
这才见韩临移目看他:“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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