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墨泼染,汽笛呜咽的钢铁巨兽喘息着冲入黑暗,车头灯柱粗暴地撕开裂雨幕,贪婪地探向站台孤岛般零星的灯火。湿冷空气中铁锈和蒸汽的腥气刺鼻。
“嘎哈哈哈!好大的铁疙瘩!”嘴平伊之助顶着野猪头套,锯齿双刀兴奋得在空中劈出“呜呜”风响,吓得一个蓑衣老农连滚带爬,“喂!白毛!这铁疙瘩是本地的‘山大王’吧?味儿比花岗岩还冲!让本大爷拆了它打个痛快!”
“蠢猪!这是火车!跑铁轨的!吃煤的!懂吗?!”
我妻善逸死命抱住伊之助一条铁柱般的胳膊,湿漉漉的金毛蔫耷在脑门上,累得直喘气,“你脑子里除了砍东西还能装点啥?!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是要人命的!呜哇哇……爷爷……怎么又要坐这种吓死人的东西……”
墨时渊撑着伞,雨水顺伞骨滑落。他面无表情地扫过这刻入骨髓的“莽猪追砍”与“金毛哀嚎”经典剧目,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背上那个异常安静的特制木箱上。
快了……箱内的气息躁动如压抑的火山。带他出来,这步棋没错。刺激,才是康复的良药——尤其是对渴望苏醒的灵魂。
“好了,闭嘴,上车。”墨时渊一手一个,精准揪住伊之助的猪耳朵(隔着头套)和善逸的后衣领,像提溜两只闹腾的鸡崽,稳稳踏上列车湿漉漉的台阶。
“炎柱请客的车票,再磨蹭,小心他把咱们那份‘压惊点心’也报销了。”他瞥了眼挣扎的伊之助,“真想砍硬的?车上‘主菜’管饱,急什么?”
语气里的玩味让猪头一愣,难得安静地被善逸连拖带拽塞进车厢。
拉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汗味、廉价烟草味和某种压倒性存在感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驱散门外的湿寒。
眼前的景象堪称……震撼。
炼狱杏寿郎,这位鬼杀队最富活力的炎柱,正以一种极其豪迈的姿态占据了半截车厢。
他盘腿坐在略显狭窄的硬木座椅上,身后那件标志性的火焰纹羽织如燃烧的披风,铺满了大半个椅背和地面。而身前的小桌板?此刻它唯一的使命,就是承载一座由堆积如山的漆器饭盒构成的壮丽堡垒!
少说有二十几个!
掀开的盖子堆在一旁,露出内里喷香扑鼻的内容物——大块的酱烧鳗鱼闪耀着诱人油光,煎得金黄的鲑鱼排整齐码放,饱满的玉子烧透着暖黄,梅子点缀着雪白的米饭。
浓郁的酱香、鲜香霸道地侵占所有嗅觉空间。
炼狱那蕴含着火焰力量的指节,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和效率发挥着作用:筷子精准一戳,一整块肥厚的鳗鱼便被夹起,豪迈地塞入那似乎能容纳星辰的口中。
伴随着响亮的咀嚼声,是他满足的、如同擂鼓般的洪亮战吼:“唔姆!!”
声浪如同有形的冲击波,震得头顶悬挂的煤油吊灯都在跟着轻微摇晃!
“善逸少年!伊之助少年!来得正是时候!”炼狱杏寿郎扬手就将一个还盛着半盒喷香米饭和一大块鲑鱼的饭盒精准抛向刚站稳、惊魂未定的善逸,“列车便当是旅行的灵魂!蕴含大地与大海的恩赐!吃下去,连内脏都会被点燃!力量源源不绝!唔姆!”
“呜哇哇好烫好重!”善逸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脱手的沉重饭盒,烫得龇牙咧嘴,“谢…谢谢炼狱先生!太…太热情了!”他看着手中沉甸甸、香喷喷的“饭盒山”,又看看炼狱面前那座还在不断“攻城略地”的堡垒,感觉自己脆弱的胃已经开始剧烈痉挛。
“饭…石头?!”伊之助的注意力瞬间从“砍铁大王”转移到了眼前这座香气四溢的“新大陆”。
他狐疑地凑近猪头闻了闻,鼻子在头套里猛烈抽吸两下,随即眼冒精光,“香!比野果草根强一百倍!”
话音未落,他已饿虎扑食般抄起炼狱手边一个装满金黄炸猪排的饭盒,吭哧就是一大口!连嚼都顾不上嚼!滚烫的油脂烫得他嗷嗷怪叫,却完全无法阻止他风卷残云的速度,活像饿了三辈子。
墨时渊随手关上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