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混着血水,在焦黑的铁轨路基上蜿蜒流淌,被那头畸变血肉怪物残骸浸染得污浊不堪。恶臭弥漫,却压不住弥漫在幸存者心头的沉重悲怆与劫后余生的虚脱。
墨时渊将最后一丝星尘之力注入指尖,看着那由无数血肉碎骨与金属残骸缝合而成的庞大邪物,在“古宙残象”的亿万寂灭泡影侵蚀下,如同被亿万年的时光瞬间风化的沙塔,最终彻底崩解、化为一地散发着浓烈丰饶污染气息的灰黑色尘埃。
寒风卷过,尘埃打着旋儿飘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他身形一晃,额角星尘斑纹的裂痕传来尖锐刺痛,本就因过度压榨力量而枯竭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泞中,溅起黑红的水花。肺部如同被无数冰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他猛地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落在焦土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时渊大哥!”我妻善逸踉跄着扑过来,脸上混杂着恐惧、悲痛和对墨时渊状态的担忧,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他试图扶起墨时渊,却被后者抬手制止。
“死不了。”墨时渊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冰,目光却死死盯向不远处安静躺着的炭治郎的木箱,以及…箱缝中那枚黯淡、却被他以“归墟之漩”封存了炼狱最后意志结晶的炎纹羽织徽章。那微弱的、被封存于虚无星尘中的暖意,紧贴着他的心口,是这片绝望战场上唯一的光。
“猪头!快来帮忙!”善逸扭头朝伊之助吼。
嘴平伊之助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野猪头套几乎被劈成两半,露出布满血丝、眼神凶戾却又带着茫然和愤怒的独眼。
他正将锯齿双刀狠狠从一头被战斗余波惊动、侥幸逃过泡影湮灭的残余肉瘤鬼物身上拔出,腥臭的汁液喷溅。
听到善逸的呼喊,他猛地回头,独眼扫过墨时渊惨白的脸和被冰霜覆盖的嘴唇,又看了一眼那口木箱,最终一言不发地大步走来,用蛮横的力气架起墨时渊另一边胳膊。
“隐”部成员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风雨飘摇的战场边缘,如同无声的幽灵,开始迅速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很快,几副担架被抬来。
墨时渊被小心地放上担架,他强忍着肺腑如刀搅般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寒,紧紧护住胸口的徽章,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伤痛中沉浮。
炭治郎的木箱被小心放置在他身边。善逸和伊之助也几乎是被架上了担架,战斗的狂热退去,透支的疲惫和目睹炼狱陨落的巨大冲击终于席卷了他们,善逸很快在担架上沉沉睡去,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般的梦呓,伊之助则死死咬着牙,野猪头套下发出粗重的喘息。
冰冷的雨,仿佛永无止境。
担架在泥泞中颠簸,墨时渊望着铅灰色的、仿佛要压垮世界的天幕,感受着怀中徽章那微弱却坚韧的“存在”,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疲惫的识海中顽强地盘旋:
还有希望…炼狱大哥…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蝶屋。
药草特有的清苦气息弥漫在温润的空气里,驱散了外界风雨的冰冷和血腥。然而,这份宁静却无法抚平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伤痛与沉重。
墨时渊躺在独立的病房内,身上缠绕着干净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时带着微弱却清晰的嘶鸣,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拉动锈蚀的风箱。
蝴蝶忍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正轻轻按压在他的胸腔两侧,仔细感知着。她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肺泡大面积冻伤、支气管壁结冰性损伤…还有残留的、极其阴寒的【虚无】属性侵蚀能量在持续破坏。”蝴蝶忍的声音很轻,清冷的语调里少了往日的调侃和距离感,多了几分凝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关切,“童磨的血鬼术冻云…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冻结,它直接攻击了生命能量的流动,带有强烈的精神麻痹和能量‘惰化’效果。加上你最后强行爆发虚无之力斩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