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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梁军精锐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踏着火焰的余烬和同伴的尸骸,涌入狭窄的峡谷!他们盔甲鲜明,刀矛闪亮,带着一股百战精锐的剽悍杀气,瞬间将峡谷内残余的零星抵抗碾成齑粉!梁军的赤旗在谷口高高飘扬,如同宣告着这片战场新的主宰。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王茂章!他端坐于一匹神骏的枣红马上,金甲在浓烟中依旧闪烁着刺目的光泽。那张如同铁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鹰隼般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瞬间锁定了峡谷深处、被一群疲惫铁签营士兵簇拥着的徐天,以及…杜仲腰间那个用黑布包裹、正不断滴落粘稠液体的圆形物体。
王茂章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停在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身后汹涌的赤色洪流也随之停下脚步,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峡谷内所有的喧嚣。无数道目光,带着敬畏、探究、贪婪、忌惮,聚焦在徐天和他身边那面象征朱瑾的黑底血字认旗上——此刻那面旗帜,已被一名铁签营士兵踩在脚下,沾满了污泥和血渍。
“徐天。”王茂章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朱瑾何在?”
徐天强忍着眩晕和伤痛,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对着王茂章的方向,抱拳,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回禀大帅!逆贼朱瑾,负隅顽抗,已被卑职阵斩于谷中!”
随着他的话音,杜仲猛地一步踏前,独眼中闪烁着亢奋与凶悍交织的光芒。他一把扯下腰间的黑布包裹,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掼在王茂章马前的泥泞血泊之中!
“咕噜噜——”
包裹散开,一颗须发怒张、沾满泥污血垢的头颅滚了出来,停在那匹枣红马的蹄前。那双空洞的眼睛,正好死不瞑目地、直勾勾地“望”着端坐马上的王茂章!
“嘶——!”周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梁军士兵们看着那颗曾经凶名赫赫、如今却如同垃圾般滚在泥地里的头颅,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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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在那颗头颅上停留了足足三息。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随即,他的目光抬起,重新落在徐天身上,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阵斩朱瑾…好,很好。”王茂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本帅记得,命你伏击,阻其逃窜,夺回漕粮。你倒好,直接把人头给本帅摘回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燃烧的粮车残骸、遍地狼藉的尸体、以及那些被铁签营士兵控制住、垂头丧气的俘虏,“粮车呢?本帅的漕粮何在?”
压力如同山岳般再次压下。徐天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杜仲和石头等人瞬间绷紧的身体。他深吸一口气,迎向王茂章那深不可测的目光:“禀大帅!朱瑾逆贼焚粮断后,负隅顽抗!卑职率部浴血死战,虽阵斩贼酋,然贼众凶顽,拼死纵火,粮车…损毁过半!其余粮秣,卑职已命人竭力抢救,尚存三成有余,已集中看管!”
“三成?”王茂章身边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领(正是其麾下悍将刘知俊)忍不住嗤笑出声,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徐指挥使好大的口气!朱瑾这点残兵,能烧掉七成漕粮?莫不是…有人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了吧?”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铁签营士兵身上那些从黑云都尸体上扒下来的、相对精良的皮甲和武器。
“你放屁!”杜仲独眼瞬间血红,按着刀柄就要上前,被徐天一个凌厉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
徐天没有理会刘知俊的挑衅,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王茂章身上,声音沉稳:“大帅明鉴!石羊峪狭窄,贼众困兽犹斗,火油火箭四溅,粮车多为草料麻袋,遇火即燃,蔓延极快!卑职与麾下儿郎,为夺粮车,死伤惨重,实无力尽数保全!所存粮秣,皆在此处,大帅可即刻派人清点!若有一粒粮被卑职私藏,甘受军法!”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