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卖个人情给这徐天!”
赵岩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宫城方向:“你即刻去拟个条陈,本相要面圣!就说:为固大梁南疆计,当未雨绸缪。申、光二州团练防御使,兼知申州事徐天,忠勇可嘉,连克鹊尾、定南、申州,实乃国之干城。今王茂章沉疴难起,恐有不测。一旦寿州生乱,非徐天不能弹压!莫若陛下天恩浩荡,先行明旨,加徐天虚衔,笼络其心,并明示其有‘绥靖寿州’之权责!
若他徐天真有本事,在王茂章死后迅速掌控寿州乱局,击退杨吴窥伺,那便将寿州一并封给他,让他替大梁牢牢守住这南大门!若他连寿州都拿不下,收拾不了王茂章的烂摊子…哼,那便说明此子徒有虚名,根基浅薄,纵有些许鬼蜮伎俩,亦不足为惧!届时再行处置,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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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听得心领神会,连连点头:“相爷此计甚妙!驱虎吞狼,以观其变!无论徐天成败,朝廷皆立于不败之地!高,实在是高!”
“去吧。”赵岩挥挥手,重新拿起那枚温润的玉佩,嘴角噙着掌控一切的淡笑。徐天送来的那堆朽物,让他彻底放下心来。一个需要靠耍弄这种小聪明、送些破烂来应付上官的边将,再凶悍,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正好借他这把刀,去斩寿州的乱麻,去挡杨吴的兵锋!
崇政殿,龙涎香袅袅。
梁帝朱友贞面色苍白,带着一丝纵欲过度的倦怠,斜靠在御座上。赵岩的条陈已由内侍诵读完毕。
“…徐天出身寒微,尚无表字。陛下何不施恩,亲赐其字,以彰荣宠?臣闻其志在定南,莫若赐字‘定南’,加授‘检校司徒’荣衔!明示其有安定淮南、绥靖寿州之责!如此,恩威并施,既显陛下求才若渴之心,又可将这头猛虎的爪牙,引向该去的地方…”赵岩的声音温和圆润,如同春风化雨。
朱友贞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动。赐字,乃是君父对臣子莫大的恩典,尤其对徐天这等寒门骤贵者,更是无上荣光。一个“检校司徒”的虚衔,更是轻飘飘毫无实权。却能以此,将一个烫手山芋般的寿州,变成悬在徐天眼前的诱饵和试金石。
“徐…定南…”朱友贞咀嚼着这个名字,想象着一个边将跪接圣旨、感激涕零的模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掌控的快意,“准卿所奏!着崇政院即刻拟旨,赐徐天表字‘定南’,加授检校司徒!令其戮力王事,安靖地方,若寿州有变,当以大局为重,竭力绥靖,勿负朕望!”
“陛下圣明!”赵岩与殿内几位心腹重臣齐声颂扬。一道裹挟着糖衣与算计的圣旨,就此定下。
寿州行营,王茂章的弥留之所。
圣旨的内容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被心腹幕僚用颤抖的声音念出。赐字“定南”!检校司徒!绥靖寿州之责!
“呵…呵…定南…司徒…绥靖…”王茂章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浑浊的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怨毒与彻底的绝望。汴梁…赵岩…朱友贞…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要将他王茂章费力夺来的寿州,连同他这条残命,一并当作施舍给徐天的骨头!徐天送来的朽物,汴梁赐下的虚名…他们都在等着他死,都在算计着他死后的一切!
“徐…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染血的锦被,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本帅…在地狱…等你!!”一口黑血再次涌上喉头,他双目圆睁,死死瞪着虚空,仿佛要穿透房顶,诅咒那远在申州的宿敌。气息,在极致的怨毒与不甘中,戛然而止。
乾化四年(914年)夏,淮南行营都统、宣武军节度使王茂章,疽发于背,含恨而终。
申州,防御使府邸。
烛火通明,映照着巨大的舆图。徐天一身玄色劲装,负手而立,指尖在寿州的位置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外,夜色如墨,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报——!”一名浑身被汗水湿透、沾满尘土的士卒猛地撞开厅门,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寿州急报!王茂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