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大的危机感与更巨大的利益诱惑在赵岩心中疯狂交织。徐天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然,若此刻翻脸,莫说能否制住这头爪牙已成的猛虎,单是南疆失去这擎天之柱,杨吴趁势反扑,他赵岩就吃罪不起!唯有…更紧地将其绑上自己的战车!用更大的利益,更牢固的锁链!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却又极具诱惑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赵岩脑海。他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狂热光芒。
“来人!备轿!本相要即刻入宫面圣!”
崇政殿。
龙涎香依旧馥郁,却压不住朱友贞脸上那病态的苍白和挥之不去的惊惶。赵岩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得他头晕目眩,握着扶手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庐州…丢了?濡须口…破了?刘信…死了?”朱友贞的声音尖细而飘忽,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徐天…徐天他…竟已坐拥四州之地?控扼巢湖,虎视金陵?!赵卿…这…这如何是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陛下!”赵岩深深一躬,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与“成竹在胸”,“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然,祸兮福之所倚!徐定南此战,虽显跋扈,然其焚灭吴寇水师,克复庐州重镇,实乃泼天大功!此皆陛下洪福齐天,慧眼识人,方能得此擎天玉柱,挽狂澜于既倒啊!”
他上前一步,声音恳切激昂:“陛下!当此际,朝廷若疑忌功臣,苛责其势大,恐寒忠良之心,逼生肘腋之变!莫若反其道而行之,施以旷世隆恩,将其牢牢笼络!使其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为陛下戍守南疆,屏藩社稷!”
“旷世隆恩?”朱友贞茫然地看着赵岩,病弱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正是!”赵岩眼中精光一闪,抛出了那枚酝酿已久的毒饵,“先帝膝下普宁长公主,温良贤淑,待字闺中。徐定南出身寒微,骤得高位,虽有陛下赐字加衔,然根基浅薄,朝中并无奥援。若陛下能降天恩,赐婚于他,以公主下嫁!则徐定南顷刻间便为皇亲国戚,与国同休!此等殊荣,古之边将,几人能及?其必感念陛下天高地厚之恩,纵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更可借公主之尊,常驻淮南,一则以示朝廷恩宠信重,二则…亦可稍作监察之意,使其不敢生异心!”
“赐婚?!将普宁…下嫁徐天?!”朱友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御座上弹起,苍白的脸瞬间涨红,“荒谬!他徐天不过一寒门边将,侥幸立下微功,安敢觊觎天家贵胄?!朕的姐姐…岂能嫁与此等粗鄙武夫!赵岩!你…你大胆!”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岩的手指都在哆嗦。
赵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却依旧沉稳,甚至带着一丝悲悯:“陛下息怒!臣一片赤诚,皆为社稷!陛下试想,若无徐天砥柱东南,杨吴铁骑一旦北上,饮马黄河…陛下与普宁殿下,又将安归?是区区名分虚礼要紧,还是宗庙社稷、陛下与长公主的安危要紧?!”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友贞,“此乃以公主一人,换大梁南疆百年太平!换陛下高枕无忧!更可借联姻之机,将徐天彻底绑上我大梁战车!其手中那焚江煮海的火器之利,亦可徐徐图之,终为陛下所用!此乃一石数鸟,社稷之福啊陛下!”
“火器…”朱友贞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颓然跌坐回御座。赵岩那句“杨吴铁骑饮马黄河”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愤怒和骄傲,只剩下刺骨的恐惧。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濡须口塘报中描述的烈焰焚天、炮台崩摧的景象…若这等力量不为朝廷所用,甚至…倒戈相向…
无边的恐惧彻底淹没了帝王残存的尊严。他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声音如同梦呓,带着无尽的屈辱与妥协:
“…便…依卿所奏。拟旨…加封徐天为淮南节度使,总督寿、庐、申、光四州诸军事…赐婚普宁长公主…令其…好生抚慰公主,为国守边,勿负朕望…”
“陛下圣明!”赵岩深深叩首,嘴角勾起一抹得计至深的弧度。锁链已成,猛虎入彀!
巢湖之畔,新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