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必然震怒反扑,又当如何?”
“大王勿忧!”米志诚胸有成竹,手指在太湖区域划动,“钱镠主力,必屯于杭州、越州(绍兴)一带,欲援润州,水陆兼程,非旬日可达!
我军破城之后,当立即分兵固守城防,同时遣一支精锐水师,由徐忠将军统领,顺运河而下,直扑其粮秣转运重镇——常州奔牛埭!”
他的指尖重重戳在常州西北、运河畔的一个点上:“此处乃吴越漕粮北运咽喉,囤积必丰!若能以奇兵袭破奔牛埭,焚其粮仓,断其漕船,则钱镠大军未至,前锋已断粮草!彼军心必乱!钱镠老成持重,见前路粮道被断,后方不稳,必不敢倾力来争润州这块已成险地的‘飞地’。我军则可赢得宝贵时间,消化润州,稳固防线,并从容调集兵力,准备与吴越的下一场大战!”
“好一个‘断其粮道,慑其胆魄’!”徐天忍不住击节赞叹,米志诚这招直捣后勤命门的狠辣,深合他“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用兵理念。“那西面荆南高季昌,贼心不死,屡犯我光州,又当如何处置?此獠如同跗骨之蛆,甚是烦人。”
提到高季昌,米志诚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手指果断地指向舆图西侧:“高季昌,守户之犬耳!虽得荆南三州,然地狭民贫,兵微将寡,全仗山川险阻苟延残喘!其敢犯光州,不过是趁大王主力东顾,行剽掠骚扰之举,欲火中取栗!此等鼠辈,何须大王亲征,徒耗主力?”
他眼中闪烁着智计的光芒,声音斩钉截铁:“破润州,擒杀顾全武后,大王可令李仁将军,于光州前线大张旗鼓,将顾全武及其麾下吴越悍卒的首级,遍悬城楼!再派快马,将其中几颗显赫首级,直送高季昌盘踞的江陵府!”
米志诚的手势带着一股血腥的决绝:“此乃明告高季昌:与我大吴为敌者,吴越悍将便是下场!更可散布流言:我大吴主力,下一个目标便是西进荆南!高季昌色厉内荏,最是惜命,见吴越强援顷刻覆灭,焉能不惧?其必龟缩江陵,紧闭城门,再不敢东顾光州半步!待大王稳固江南,携大胜之威,提兵西向,碾碎荆南,不过翻掌之间!” 借吴越将领的人头震慑高季昌,以最小的代价稳住西线,此计堪称毒辣而高效。
徐天听得心潮澎湃,米志诚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从战略要点的选择、破敌时机的把握、攻心瓦解的策略、对东西两线强敌的应对(东线断粮慑敌,西线借头示威),环环相扣,丝丝入理,展现出的不仅是悍勇,更是大局观与精准狠辣的战术素养!这正是他徐天麾下急缺的、能独当一面的帅才!
“妙!妙极!”徐天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猛虎看到猎物的兴奋,是枭雄得遇良将的狂喜。他绕过书案,大步走到米志诚面前,双手用力扶住对方的双臂,目光如炬,直视着米志诚那双因激动而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睛。
“听将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江南之局,豁然开朗!将军韬略,深谙兵机,切中要害,更兼刚毅果决,实乃本王之张良、韩信!”徐天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激赏与渴求,“周本举荐,诚不我欺!本王得遇将军,实乃天赐!”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整了整袍袖,竟对着米志诚,郑重其事地抱拳,深深一揖!
这一揖,重若千钧!
“米将军!”徐天的声音带着金石般的铿锵,在承晖堂内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诚意与分量,“乱世汹汹,英雄用武!本王不才,欲挽天倾,拯黎民于水火,开万世之太平!然,独木难支大厦!将军身负惊世之才,岂忍见其埋没于蓬蒿?岂甘让这江南锦绣,再陷群狼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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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人心:“本王在此,以这大吴江山为凭,以天下苍生为念,恳请将军出山!助我徐天,砥定东南,北望中原!他日功成,裂土封侯,名垂青史,与将军共享这万里河山!将军,可愿助我?” 话语如滚雷,带着扫平六合的雄心与帝王般的承诺,重重砸在米志诚的心头。
米志诚浑身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