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城头上的守军看到王延翰中箭倒地,被亲兵拼死拖拽着向水门逃窜,身后吴军轻骑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入水门通道,吓得魂飞魄散,嘶声狂吼!
沉重的绞盘被士兵们拼命转动,巨大的水门闸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开始缓缓落下!
“殿下!快!” 两名亲兵拖着半昏迷的王延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越来越窄的门缝!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腰腹。
就在闸板即将完全落下的瞬间,三人终于狼狈不堪地滚进了门内!沉重的闸板“轰隆”一声砸在水道上,溅起巨大的水花,将紧追而至的吴军轻骑愤怒的箭矢和喝骂声隔绝在外!
城头上,王审知看着被拖上城、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长子,又看着水门外那十几具被射成刺猬、漂浮在血水中的亲卫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最后一丝主动出击、里应外合的妄想,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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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死所有城门!谁也不许再出城!死守!给孤死守!”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音充满了绝望的颤抖。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城外那片血肉磨盘上,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万一”之上。
城外的战场,已彻底沦为阿鼻地狱。
闽国各路残兵汇聚而成的、绝望而疯狂的血肉洪流,在吴军那铜浇铁铸般的壁垒前,撞得粉身碎骨,却依旧前仆后继!
“杀啊!冲进去!” “跟吴狗拼了!”
漳州残兵在王继成歇斯底里的嘶吼下,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红着眼睛,挥舞着卷刃的刀剑,踩着同伴尚有余温的尸体,再次扑向吴军城西大营的壁垒!他们甚至用上了简陋的撞木,试图冲击寨门。
迎接他们的,是如同黑色铁墙般推进的重甲方阵!
“顶——盾!”
“进——!”
“刺——!”
吴军重甲营的军官们,声音冰冷而稳定,穿透震天的喊杀。
随着短促有力的号令,前排士兵将包裹铁皮的巨盾狠狠砸入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之墙!
第二排士兵将长达丈余的重型长矛(槊)从盾牌缝隙中狠狠刺出!
第三排士兵则手持强弩,冰冷的弩矢越过前排同袍的头顶,精准地射向冲锋人群中最具威胁的目标——那些手持长柄大斧、破甲锥的闽军悍卒!
“噗嗤!噗嗤!”
锋利的槊尖轻易洞穿了闽军士兵单薄的皮甲甚至札甲,将他们如同糖葫芦般串起!
巨大的冲击力将尸体钉在盾墙上,鲜血顺着盾牌流淌。
试图用斧头劈砍盾墙的士兵,往往斧头还未落下,就被后方射来的弩矢贯穿了咽喉或眼眶,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偶有悍勇者冲到盾墙前,手中的破甲兵器还未来得及挥动,盾墙缝隙中刺出的短矛或战刀便已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重甲方阵如同巨大的钢铁碾盘,在军官的号令下,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每一次盾牌撞击地面的闷响,每一次长槊突刺的破空声,都伴随着闽军士兵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
他们用血肉之躯构筑的防线,在这钢铁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阵线被硬生生地、无可阻挡地压缩、撕裂、碾碎!
“啊——!” 王继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亲卫被一支弩箭射穿膝盖,又被推进的重甲士兵用盾牌狠狠撞飞,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狂吼一声,挥刀砍向一名重甲士兵的面门,却被对方灵巧地用盾牌格开,随即一柄沉重的破甲锤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的胸腹之间!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王继成口中鲜血狂喷,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泥泞的血泊中,意识迅速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