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进帐,就斜着眼睛扫了跪在地的校尉一眼,又转向段凝,语气倨傲:“段将军,这都过去十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渡过淮水?陛下在汴京等着看捷报呢,你倒好,天天在这北岸耗着,是畏敌如虎吗?”
段凝强压着怒火,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玉带,指节泛白:“监军大人,不是末将不愿渡河,实在是淮水天险难渡。吴军水师战力极强,周本又是老将,哨船把江面封得严严实实,贸然渡河,怕是会中了徐天的埋伏,到时候损失更大。”
“埋伏?”朱珪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凝,“段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怎么还被一条河吓住了?我看你就是太过谨慎,瞻前顾后!若是再延误战机,等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段凝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朱珪这话不是威胁——朱珪是皇亲,只要在奏折里添几句“段凝拥兵自重,畏敌不战”,朱友贞必然会起疑心,到时候别说领兵打仗,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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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再解释几句,就被朱珪打断了。
“不必多说!”朱珪挥了挥手,语气强硬,“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你必须率军渡过淮水,拿下寿州!若是做不到,我就上奏陛下,说你贻误战机,恐有异心!”说罢,他不再看段凝,拂袖而去,帐帘被甩得“啪”一声响,留下满帐的尴尬与怒火。
段凝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帐下的副将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老副将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朱监军毕竟是皇亲,咱们……不能真的跟他硬顶啊。”
段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压了下去,只剩疲惫:“我知道。传令下去,让各营加强戒备,同时再派几拨探子,仔细查探南岸的防守,尤其是那些水浅的渡口,务必找到一处能偷渡的地方。”
“是!”副将们齐声应下,纷纷退了出去。大帐里只剩下段凝一人,他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淮水南岸的一处渡口上——那里叫“落马滩”,水势平缓,据说吴军的大船开不进去,或许……是个机会?
而此时,朱珪回到自己的营帐,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一个亲兵鬼鬼祟祟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低声道:“监军大人,刚才帐外有个小贩,说是受故人所托,给您送了这个匣子,还说……您看了就知道。”
朱珪一愣,随即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在军中没什么“故人”,更别说有人会通过“小贩”送东西。
但好奇心还是压过了警惕,他挥了挥手,让亲兵退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
匣子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满匣子的金银珠宝,金条叠得整整齐齐,翡翠玉佩在烛火下泛着绿光,还有几颗硕大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朱珪的眼睛瞬间亮了,手指颤抖着摸了摸那些珠宝,又急忙在匣子里翻找——果然,在珠宝下面压着一封密信。
他拆开信,借着烛火仔细读起来。
信上的字迹工整,语气极其谦卑,落款是“吴国使者”。
信里说,吴王徐天本无意与梁帝为敌,当初建国也是被手下将士裹挟,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知道朱监军是皇亲重臣,愿“假败一场”,助朱监军立下大功,只求日后朱监军能在梁帝面前为吴国美言几句,保全吴国百姓。
信里还特意提了一句,说段凝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近来常有“不臣之言”,恐有异心,让朱监军多加防范。
朱珪读罢,心里乐开了花。他本就嫉妒段凝的兵权,觉得段凝处处压他一头,如今既能得这么多珠宝,又能立下大功,还能打压段凝这个政敌,简直是一举三得!
他把信凑到烛火上烧了,又小心翼翼地把木匣锁进柜子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好个徐天,倒是识相!看来这寿州,很快就能拿下了!”
次日一早,朱珪就带着满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