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楯车!放!”崔协的声音嘶哑却稳定,如同淬了冰的钢铁。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契丹楯车,那些移动的“堡垒”是攻城的最大威胁,必须先将其摧毁。
残存的五架吴军炮车和十张床弩再次发出怒吼,车轴因巨大的后坐力而剧烈颤抖,连关墙都仿佛晃动了一下。
这次装填的不再是震天雷,而是沉重的石弹和巨大的弩箭,石弹是从附近山上开凿的花岗岩,每颗重达百斤,弩箭则是用桑木为杆、铁为镞,长达三尺有余。
石弹呼啸着砸入契丹冲锋的队伍,往往能带起一溜血胡同,将契丹兵砸得骨断筋折;巨弩则精准地射向楯车,强大的动能足以将生牛皮和木车射穿甚至掀翻,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契丹步兵。
“弓弩手!自由抛射!压制后续敌军!”石守信接过亲卫递来的硬弓,拉满弓弦,瞄准一名正在指挥的契丹百夫长,一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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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如流星般掠过半空,正中那百夫长的咽喉,对方闷哼一声,从马上栽倒在地。
“滚木礌石!准备!”崔协的目光扫过城下,见契丹兵已冲到关墙下五十步内,立刻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吴军士卒,两人一组,抬起碗口粗的滚木,或是抱着人头大小的礌石,待契丹兵靠近,便狠狠推下。
滚木带着呼啸声砸向人群,能将数名契丹兵撞倒在地,礌石则如同冰雹般落下,砸在头盔上便是一声脆响,往往能直接将人砸晕。
命令一道道下达,关墙上的吴军虽然疲惫,却依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严明的军纪,顽强地组织着防御。
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不断有契丹兵中箭倒地,但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继续前冲。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不断被关墙吞噬,却又仿佛无穷无尽,从地平线尽头源源不断地涌来。
终于,有契丹兵冲过了死亡地带,将云梯靠上了城墙。
惨烈的蚁附攻城开始了。
契丹人彪悍勇猛,口中咬着弯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有的甚至不顾身上中箭,依旧疯狂地向上冲。
城头吴军则用长矛向下捅刺,长矛不够长,就用短刀砍、用斧头劈,有的士卒甚至直接用脚踹云梯,将攀爬的契丹兵踹下去。
滚木礌石不断落下,更有士卒提着烧开的金汁,杀伤力极大,一旦泼到身上,便能瞬间造成严重灼伤,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城头,令人头皮发麻。
石守信大吼一声,亲自带着一队刀斧手冲到一处云梯密集的垛口。
那里已有三名契丹兵爬上了城头,正与吴军士卒厮杀。
石守信手持长槊,左刺右挑,槊尖寒光闪烁,瞬间便将两名契丹兵挑下城头。
第三名契丹兵见状,挥刀向他砍来,石守信侧身躲过,反手一槊,将其钉在城墙上。
血溅了他一脸,他却浑然不觉,抹了把脸,继续指挥士卒抵御后续的进攻。
崔协则冷静地指挥着预备队,哪里告急便支援哪里。
他见西城角楼处压力过大,立刻抽调两百名精锐过去支援,同时下令将库房中最后的二十枚震天雷搬到城头,待契丹兵密集时投掷。
震天雷落地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每次都能清空一小片区域,暂时缓解攻城压力。
耶律斜轸在后方看得双目赤红,连连怒吼催促,手中的马鞭不断抽打身边的亲兵,让他们去督促前线士兵进攻。
见有小头目退缩,他甚至亲自冲上去,一刀将其斩杀,将首级挑在马槊上示众,吼道:“后退者,此为下场!”但面对如此雄关和拼死抵抗的吴军,他的万人队如同撞上礁石的浪头,虽然声势骇人,却始终无法将礁石击碎。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日头偏西,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将关墙和地面染成一片血红。
关墙下契丹人遗尸累累,血流漂杵,尸体堆积如山,甚至堵塞了部分护城河的入口。
幸存的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