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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贽是个务实的官员,深知 “民心安则天下安”,他亲自坐镇幽州城外的粮仓,监督粮种发放。
清晨,粮仓外便排起了长队,农夫们背着布袋,脸上带着期盼。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丈颤巍巍地走上前,陆贽亲手将一袋粟米递给他:“老丈,这是三斗粮种,好好种,秋天定有好收成。” 老丈接过粮种,重重地磕了个头:“多谢大人!多谢陛下!”
为了解决耕牛不足的问题,陆贽还推行了 “耕牛借贷” 之法,官府将从南方运来的耕牛,按户借给农户,秋收后农户只需缴纳五斗粟米作为 “租金”,便可继续使用。
此法一出,农户们积极性大增,纷纷前来借贷,田野里很快便响起了耕牛的哞叫和犁铧翻土的声音。
从登、莱等州由徐忠水师舰队护送而来的漕船,更是给燕云带来了生机。
巨大的楼船停靠在幽州附近的港口,士兵们和民夫们忙着卸货:一捆捆的蜀锦布匹,能为士兵们制作冬衣;一箱箱的海盐,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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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量的药材,如当归、甘草、黄连等,能治疗士兵和百姓的伤病。
这些物资被运到各州的市集后,陆贽派人严格管控价格,严禁商人囤积居奇,很快便平抑了物价。
幽州的街市上,渐渐有了人气,卖胡饼的摊贩支起了鏊子,油香飘出老远。
缝补衣物的妇人摆好了针线筐,身边围满了顾客。
甚至有胆大的商人,从南方运来丝绸、茶叶,在街头设摊售卖。虽然远谈不上繁华,但至少不再是死寂一片,烟火气渐渐浓了起来。
燕云十六州,这台因战乱而停摆的巨大战争机器,在吴国不惜代价的 “输血” 下,艰难却坚定地重新运转起来。
士兵们在军营中刻苦训练,工匠们在城墙上忙碌修缮,农夫们在田地里辛勤耕种,商贩们在街头穿梭叫卖……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其锋刃,已然悄然指向北方。
然而,北方的饿狼,在经过一个冬天的舔舐伤口和饥饿煎熬后,那双贪婪而凶狠的眼睛,再次投向了南方。
契丹王庭西楼,这个春天格外难熬。
去年南下不仅损兵折将,五万大军伤亡逾万,连惕隐耶律德光都险些被俘,还未抢到足够的过冬粮草。
整个冬天,各部族冻饿而死的牲畜和老弱不计其数,有的小部落甚至因为缺粮,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草场返青缓慢,存粮早已见底,一种焦躁和绝望的情绪在部落中蔓延。
大帐内,耶律阿保机坐在虎皮王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已年过五旬,鬓角染霜,却依旧目光如炬,只是此刻眼中满是疲惫和怒火。下方,各部族的酋长们垂手而立,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去年输给南人,是我契丹的奇耻大辱!” 耶律阿保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粮草耗尽,牲畜死伤过半,再不想办法,各部族都要饿死!南边的燕云,土地肥沃,粮草充足,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大汗!” 一个身材魁梧的酋长站了出来,他是耶律阿保机的弟弟耶律剌葛,素来以勇猛着称,“南人不过是靠着坚关和妖火才赢了去年一战!若在开阔地带,我们的铁骑能把他们踩成肉泥!末将愿率军南下,夺回燕云,为去年的死难弟兄报仇!”
“耶律剌葛说得对!” 另一个酋长附和道,“南人软弱,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大汗下令,我们立刻集结兵马,杀过去,抢他们的粮食、女人和牲畜!”
然而,也有酋长提出担忧。萧敌鲁是契丹的开国功臣,素来沉稳,他皱着眉头道:“大汗,南人这次似乎不一样了。他们在燕云整军备武,还招募了不少当地汉人当兵。
听说他们的军械精良,尤其是那种能射很远的弩箭,对我们的骑兵威胁很大。贸然南下,恐难取胜。”
耶律德光站在一旁,脸色
